海平面变成了烈火的地狱,北方军团与部分东方军团的士兵们浑身燃着大火,惨叫着从船上跳下,而在他们脚下的海面,则是燃烧地更为旺盛的火焰。
传令官的舰艇飞快地来到了玛尔科夫的身边,这个年轻人用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道,“布里斯火,东方军团使用了布里斯火,那是魔鬼的火焰,永远都无法熄灭!”
玛尔科夫绝望地看着前方,他的舰队们几乎已经被大火所吞噬,原本坚固的战船在强烈的火焰中化成了灰尘。
“指挥官大人,我们真的该撤退了。”近卫兵队长尼洛小声地提醒着玛尔科夫。
这一次,玛尔科夫极为不甘地点了点头,他的失败已成定局,如果再一意孤行下去,连他自己可能都要葬身在这片恐怖的火海当中。
在玛尔科夫的命令之下,北方军团的舰队狼狈的向港口方向撤退,当他们驶过玛尔科夫的身边时,玛尔科夫清楚地看见了士兵们眼中惊恐的表情,这是在面对格尔曼人与匈靼人时都不曾有过的表情。
在玛尔科夫在属于他的军事生涯中也经历过失败,但绝不是类似于今天这样的惨败,他再次望向眼前那片燃烧的火焰,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不甘心地转过头,随着他的败军们一同返回了萨宾港。
在这场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海战当中,玛尔科夫几乎损失了他全部的海上力量,并在那片火海中丢下了超过五千具北方军团士兵的尸体,三十位曾在北方战场大方光彩的指挥官同样殒命于此。当那片大火终于熄灭时,东方军团的舰队们从浓烟中出现,袭击了萨宾港,摧毁了沿岸所有的堡垒与造船厂。
而通过这场战斗,拉肯瑠斯也彻底摸清了玛尔科夫海军的底细,他的舰队开始肆无忌惮的航行在狭海的每一个角落,封锁了艾科洛半岛所有的港口,有时甚至会派兵登陆,骚扰沿岸的城市。
最为致命的是,拉肯瑠斯切断了艾科洛本土与伊吉特之间的粮食航道。
自艾科洛共和国在两百年前建立了围绕环海的庞大统治之后,艾科洛半岛便放弃了不赚钱的小麦的种植,转而去培养一些如橄榄,红酒这样的经济作物以壮大本土的商业,而伊吉特地区土壤肥沃,气候温润,理所当然的成了整个共和国的粮仓,供养着艾科洛半岛所有的居民。
粮道被断也意味着艾科洛本土断了粮食,面对这样的局面,玛尔科夫不得不向刚刚降服的格尔曼各部落寻求粮草的支援,但这也远远不能满足艾科洛本土庞大的人口,在万般无奈之下,玛尔科夫颁布了尽失人心的粮食限购法,共和国的公民们每天只能领到定量的粮食,而那些没有公民身份的自由民和奴隶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市民们怨声载道,对玛尔科夫的评价一天不如一天,有些人甚至开始用“暴君”这个曾经在王政时期形容品质败坏的国王的词语来描绘玛尔科夫。每一天,都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艾科洛本土,前往布里斯地区。
北方军团的士兵们经此一役仿佛也失去了信心,曾经,在他们眼中,自己是战无不胜的精锐军团,整个共和国的骄傲,纵使被众议院定义成了敌人,他们也有充足的信心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但现在,他们唯一能回想起的事情就是那一团恶魔一般的火海,和战友们被烧得焦臭的尸体。
“格尔曼部落联合向我们写来了一份书信,告诉我们他们会认真地遵循合约上的规定,保证不会越界。”在一次军事会议上,尼洛向玛尔科夫说道。
这并不是一个能让玛尔科夫感到十分开心的消息,他冷冷地回应道,“如果我们再经历一次相同的失败,我保证那群格尔曼人会大摇大摆地越过边境,走到永恒之城。”
在那一天,玛尔科夫在公民广场召集了所有北方军团的士兵。与以往不同,玛尔科夫这一次并没有穿着戎装,而是简单的穿了一件白色的托加长袍。
士兵们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们的总指挥官,并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他们每个人眼里都写满了不安,在他们看来,总指挥官这一次一定会狠狠地训斥他们一般。
玛尔科夫给予了众人充分的讨论时间,当声音渐渐平息之后,他才大声地说道,“我们失败了,战士们,我们在萨宾一败涂地!”
北方军团的战士们集体低下了头。
玛尔科夫笑了笑,继续说道,“但!这是我的失败,我低估我们的敌人,于是他们痛宰了我们,这场战争的失败是我的失败!而你们!伟大的北方军团战士们,你们还没有失败,你们依然可以扛着武器战斗,将那些留着胡子却如娘娘腔一般的布里斯人撂倒在地!”
玛尔科夫观察到,有些士兵抬起了头,并用目光肯定这玛尔科夫的话语。于是他继续说道,“如果有一天,你们开始在那群布里斯人面前战战兢兢,到那时,你们才真正的失败了,你们会成为整个艾科洛的耻辱!那么,现在请大声地告诉我!你们害怕那群布里斯人吗!”
“不怕!不怕!”北方军团的士兵大声地回应着。
玛尔科夫猛然双膝跪倒在地,他深深地地下了头,直到鼻尖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为止,这个动作在艾科洛来说是一个极为严肃的赎罪姿势,一般犯错的孩子会对自己的父母这么做。所以,当玛尔科夫猛然跪倒在地时,北方军团的士兵们都发出了惊讶的叫喊声。
“希望你们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