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笛可……希笛可……”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希笛可回过了神,朝自己的左边望去,发现韦帕芗此时正一脸好奇地望着她。
“哦,有什么事情吗?”希笛可显得有些慌乱地说道。
“是乌尔清。”韦帕芗说着有些无奈地晃了晃自己怀抱中的男孩,“他刚才悄悄地和我说,希望你能抱他一会儿,我毕竟没有带过孩子,应该把他抱得难受了。”
希笛可伸出了手将乌尔清揽了过来,那孩子顺从地靠在了希笛可的怀里,一声不吭。
“你最近怎么总是爱走神,在想什么心事吗?”韦帕芗扭过了头,有些好奇地望着希笛可说道。
“没。”希笛可略微低下了头,撒谎道。
韦帕芗又盯着希笛可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他仿佛看出了希笛可在撒谎。但最终,韦帕芗还是扭过了头,继续向前行走着。希笛可微微叹了口气,正如韦帕芗之前所说的,他们两个人都拥有着属于彼此的秘密,而现在还没有到揭开这些秘密的时刻。
由于没有了马匹,他们在草原上行走的速度变得十分缓慢,希笛可知道韦帕芗有了自己的目的地,但她却不清楚那个所谓的地方到底是哪儿。
希笛可偷偷地侧过了眼睛,瞟了韦帕芗一眼。
到目前为止,希笛可所接触的每一个人几乎到最后都会变成她所痛恨或讨厌的人,那么这个来自艾科洛的大男孩也会变成那样的人吗?希笛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女人天生特殊的直觉吧,希笛可认为韦帕芗——这个在之前的生命中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是一个完全可以信赖的人。
当多叙克背叛了自己之后,希笛可认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了,而现在,韦帕芗出现了,他不是巫医,不是权力的争夺者,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艾科洛人了,他真心诚意地在狼口下拯救了自己,希笛可会紧紧地跟着他,跟着这一个唯一让她有勇气活下去的原因。
她要探求那个遥远的真相,韦帕芗胸口那块红色的发光体和古娅曾经放在她腹部的八面体是如此相像,它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而那个控制韦帕芗身体的人物又是谁?母亲未曾向自己透露的真相又是什么?她的母亲又是为何甘愿献出自己的性命?
几只野鸟忽然从浓密的草丛中起飞,希笛可转过了头,在遥远的天边,扬起了一小片灰尘。
希笛可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韦帕芗不明所以地回头问道。
“我饿了。”希笛可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也感觉十分疲惫,走不动了。”
“这里还有几条干鱼……”韦帕芗说着想要翻弄自己的包裹。
“我吃腻了。”希笛可伸出了手,阻止了韦帕芗。
“你可真是个挑剔的家伙,这可是我们所剩不多的口粮了。”韦帕芗有些不满地皱着眉头说道。
“前面……”希笛可说着,用手指向了前方,“你要往前走五公里左右的距离,我很熟悉这片草原,那里有许多野兔,运气好的话你甚至可以捉到牧民失散的绵羊。”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韦帕芗说着就想向前行进。
“我说过,我很疲惫,我和乌尔清就在这里等着你带食物回来。”希笛可坚定地说道。
韦帕芗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希笛可,良久,才略显不满地抱怨道,“你这女人是什么时候从一个能干的匈靼女人变成了一位让人厌烦的艾科洛贵族小姐的?”
“我真的很累。”希笛可顺势蹲在了地上,她的表情不可置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和乌尔清在这里等着我。不过我可不保证能找到食物,我不是一个优秀的猎手,如果到时候我空手回来,你们还是得陪我一起吃这些发臭的鱼干。”韦帕芗一边说着,一边朝希笛可所指的那个方向离去了。
当确定自己看不到韦帕芗的背影后,希笛可再次转过了身子,那原本一小片的尘土变得宽广了起来。希笛可甚至可以感到自己脚下的土地在微微地颤抖。
“已经跟了三天了。”希笛可自言自语地说道,怀里的乌尔清一脸疑惑地抬头看着她。
希笛可对自己生活着的这片草原很熟悉,所以当那群人第一次盯上自己时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被跟踪了。
尘土慢慢消散了,其中却显现出了数个骑马者的身影,希笛可粗略地数了一下,他们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马队渐渐接近,希笛可已经可以看清他们的长相了。她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对方是阿斯兰部落的人,其中有几个人曾经还奸淫过她。
看见希笛可没有再移动,最前排的骑手拉住了缰绳,迅捷地下了马,其他人只是驻马在旁观望,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佩戴着短刀和弓箭,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希笛可。
“夫人。”下马那人来到了希笛可的面前,朝她微微鞠躬。
“你们是怎么查到我的踪迹的?”希笛可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的表情,她用手轻轻捏了一下乌尔清的后背,示意他也不要慌张。
“边区的牧民发现了您的行踪,并把消息告诉了我们。”为首的那人说道,随后他顿了顿,继续道,“首领大人很关心您,夫人,请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如果你们真的当我是你们的夫人,那就请你们替我转告阿斯兰,我不会回去了。”希笛可摆出了衣服威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