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夜如泼墨,星斗暗淡。
初春的夜风依旧寒烈,穿透那厚厚的衣甲,直让人感到背心发凉。
袁方下意识的束紧衣甲,抬头向着黑漆漆的苍穹望去。
薄云如纱,半轮弯月只隐约可现。
“月过中天,时间差不多了,传令下去,点起号火。”袁方沉声一喝。
将令传下,大营的空地上,三堆号火转眼被点起,冲天而起的烈焰,方圆十余里都清晰可见。
袁方手提碎颅棍,坐胯白马,步向辕门所在。
辕门一线,一队队的将士们,已肃然而列。
兵甲森森,刀枪如林,火光照耀下,每一张年轻的脸,都涌动着激荡与兴奋。
他们都知道,今晚,将是一场决定性大战。
颜良策马而来,兴奋叫道:“公子,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只等你一声下令,咱们杀奔东面,破了徐州狗贼的围营。”
全军上下皆以为,他们的公子打算跟臧霸里应外合,击破敌军的东面围营。
袁方嘴角微微上扬,拨马上前,鹰目中流转着热血,环扫麾下将士。
深吸一口气,他高声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早已疲惫不堪。今晚,我袁方请你们拿出最后的斗志,随我袁方血战到底,击破徐州敌寇,让我们的敌人,永远记住今日之痛!”
猎猎的豪言,如星火一般,瞬间点燃了将十们涌动的热血。
“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亢奋激荡的将士们,挥舞着手中兵器,激荡怒吼,高昂的斗志,早已将身体的疲惫压制。
看着热血沸腾的将士们,少年人俊朗的脸上,浮现丝丝欣慰。
再无犹豫,袁方碎颅棍往正南一指,长啸道:“全军出动,给我杀破城北敌营——”
洪钟般的号令一出,全军将士,无不心头一震,皆面露惊奇。
颜良更是吃惊道:“公子不是说要去袭东面敌营吗?怎么突然改了北面敌营?”
袁方冷笑道:“那只不过是我的计策,曹豹和刘备两个家伙,此刻多半已中计,将精锐尽数调往东面,北面敌营空虚,我不趁此时机大举进攻,更待何时。”
郭淮、朱灵等诸将,立时就明白了袁方用意,无不惊喜万分,暗赞袁方智谋。
颜良智谋不足,茫然半晌还不解其意。
“子正啊,公子这是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呀,你还不明白吗?”朱灵兴奋的解释道。
颜良雄躯一震,猛然间恍然大悟,惊道:“公子,原来你又在戏耍敌人,我们差点也被你给蒙过去啊。”
袁方哈哈一笑,要说这计策乃郭嘉所献,不过郭嘉不喜居功,袁方只有自己受了诸将的惊奇与叹服。
笑声嘎然而止,袁方再无多言,扬棍道:“都知道了真相,还在等什么,尔等都打起精神来,今晚给我杀个痛快。”
颜良等诸将,无不热血沸腾,斗志激昂,再无疑问,各自率军出营。
一万四千袁军步骑,倾巢而出,直奔城北敌营杀去。
马裹蹄,人衔枚,大军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的逼近数里外的敌营。
袁方跃马军前,远望敌营。
却见敌营灯火通明,营门一线守备严密,营外更设有两重鹿角。
敌军虽主力不在,却仍守备警惕,守营者,必是一员良将。
“公子,敌军守备的颇为严密啊。”郭淮策马而来,语气凝重。
袁方碎颅棍一扬,决然道:“箭已在弦,不得不发,速传令诸军,给我点火!”
信骑往来奔驰,点火的号令,一层层的迅速传达全军。
将士们纷纷将所携的火把点燃,顷刻之间,四五千火把如燎原之火熊熊而起,灼烈的火光,将天地都照得通明。
“全军冲上去,给我烧了敌营!”袁方重棍一指,厉声大喝。
呜呜呜~~
绵长的号角声响起,进攻的号令发出。
朱灵、郭淮二将拍马而出,率领着五千将士,手执火把,呐喊着向敌营扑去。
骤变突生。
敌营中一时鸣锣示警声大作,值守的徐州兵卒,眼见万千火潮扑来,情知袁军袭营,急是扑向北面营栅一线,想要阻挡袁军破营而入。
三百名值守的弓弩手,迅速的进抵营门一线,急向营外扑来的袁军放箭
乱箭呼啸而至,顿时有不少袁军士卒,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这区区箭袭,又岂能阻挡得袁军冲锋的步伐。
五千袁军的勇士们,无畏生死,挟着对入侵者的仇恨,如潮水般扑至了敌营外。
咆哮声中,袁军士卒用尽全力,将手中的火把,使劲的扔向了敌营。
五千只火把,腾空而起,如漫天的飞火流星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敌营呼啸而去。
值守的徐州军,被那漫天而来的火网,统统都赫得目瞪口呆,他们无可奈何,只能眼看着漫天火雨,坠入他们的营中。
火把一落,营栅、鹿角,乃至营帐,无不被点燃,沿营一线顷刻间火势滔天。
大火这么一放,原本还沉稳应敌的徐州军,军心陡然大乱,一个个惊恐尖叫,战意严重受挫。
朱灵等将抓住时机,挥斥五千兵马,趁势向着敌营扑去。
被烈火所焚的鹿角和营栅,很快就变得脆弱不堪,袁军轻易的就摧毁了外围的障碍阻挡,如虎狼一般杀入了敌营中。
“干得漂亮!”
袁方一声喝彩,目光射向颜良,喝道:“颜子正,该是你显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