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你胡说些什么,谁中意他了。”糜环微红着脸,娇声抱怨道。
“哎呀呀,我是喝多了,说什么都不知道啦。”郭嘉佯装酒醉,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却又高举葫芦,连灌数数口。
糜环知他是故意的,杏眼瞪着他,一副着恼的样子。
郭嘉也被瞧得不自在了,赶紧扭头走人。
糜环见他要走,却又奇道:“怎么,你不在此等着你家公子决出个胜负吗?”
“必胜之局,有什么好等的,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哎呀,酒怎么又没了……”郭嘉一惊一咋,摇着空酒葫芦,跌跌撞撞的下了城去。
他话虽不着调,但却对袁方充满了信心,根本不担心袁方会输。
看着有些疯癫的郭嘉离去,糜环小嘴一嘟,喃喃抱怨道:“这个袁方总喜做些出人意料的事,他就是个怪人,没到他手下也尽是管人,还真是嗅味相投呢……”
糜环嘴上抱怨着,却不似郭嘉那般扬长而去。
她重新回到女墙边,杏眼望着夜色那头,灯火隐约的敌营,明澈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之色。
黑暗处,袁方却已率领两千精兵,一路向着敌营摸去。
就在他率军出城时,其余数路兵马,也悉数从其余各门,还有城外的犄角营中出动。
颜良、太史慈、郭淮和郝昭,四将各统两千兵马,分头出击,经由不同的方向,四面八方的向着北面的公孙营潜袭而去。
诸路兵马,一万多袁军将士,这场决定性的反击,袁方已是倾巢而出。
郭嘉这道分路齐攻的计策,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精妙的计策,只能说是一次夜中劫营罢了。
甚至,袁方出动的兵马,还不足公孙瓒军队的三分之一。
袁方敢用此计,乃是因为他知道,公孙瓒军军心已乱,一支失去了斗志的军队,就算有百万之众,也将不堪一击。
借着月色掩护,袁方一路疾行,半个时辰后,兵马潜近敌营之南。
袁方遂叫兵马且驻,暂时不发动进攻,只等其余几路兵马,皆能抵达既定的位置。
一盏茶后,敌营的东南方向,喊杀声冲天忽起,袁方举目一望,便知是太史慈一军,已按计划率先发动了进攻。
紧接着,西面方向,喊杀声亦时随之而起,那是郝昭军也发动了对敌营的攻击。
接下来的一刻钟时间里,西南方向,东面方向,相继杀声大作,颜良和郭淮二将,也随本部兵马,对敌营发起了围攻。
整个幽州军营,除北面之外,三面火光冲天,杀声如潮,声势浩大之极,仿佛有千军万马,同时对敌营发动如潮的攻势。
时机已到,更等何时。
观敌已久的袁方,剑眉一凝,碎颅棍朝着敌营狠狠一划,厉声高喝:“我袁方的将士们,随我杀入敌营,报仇雪恨——”
呜呜呜~~
高亢的号角声,撕破了黑夜,两千怒气蓄积的袁军,如决堤的潮水一般,正面向着敌营狂扑而去。
诸路兵马,分从数面,对幽州军营发起了全面的复仇反击。
敌营中,公孙瓒还在呼呼大睡。
白天里下定了撤兵的决心,公孙瓒便索性将烦恼抛在脑海,只想好好休息一晚,次日率军撤离平原。
睡得正香的公孙瓒,忽然间被四起的喊杀声给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尚弄不清发生了何事。
这时,关靖不经通传,急匆匆的闯入,大叫道:“主公,事有不妙,袁方那小贼四面攻袭我军,将士们都乱了啊。”
“什么!”公孙瓒大吃一惊,腾的从榻上跳了起来,所有的睡意,都在一瞬间被惊碎。
公孙瓒仓促披甲,提枪大步奔入帐外,举目一扫,瞬间惊得是一脸难以置信。
大营之中,他的三万多兵马,已是乱成了一团,面对着四面八方,千军万马般的袁军冲击,这些本就士气低落兵卒,立时就陷入了惶恐的境地。
公孙瓒怎么也没想到,袁方会选择在他撤兵的前**,突然发动大举进攻,这时机拿捏的何其之准。
而且,公孙瓒环听四周喊杀之声,光听这声势至少也有五六万敌军,可据他所知,袁方手中之兵,最多也就一万余人。
“袁方那小贼,**之间,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公孙瓒不信的惊叫。
关靖苦着脸道:“这必是袁军虚张声势,只是我军军心低落,将士们都以为有数万敌军攻营,军心都溃了呀。”
公孙瓒恍然惊悟,心中更加的震惊。
“启禀主公,东南面的营栅被突破,数千敌军杀入。”
“主公,西面营墙也被击破,我军节节溃败。”
“主公,大事不好,敌军数百骑兵撞破了西南面营栅,我军根本没法抵挡。”
……
诸处被攻击的噩报,如一道道惊雷,无情的轰击着公孙瓒,将他的自信与沉着,一点点的击碎。
公孙瓒脸色惨白,惊怒填胸,身形晃了几晃,脚下险些站立不稳。
“主公~~”关靖吃了一惊,赶忙上前相扶。
“滚开!”
公孙瓒暴喝一声,推开了关靖,咬牙切齿,怒叫道:“我公孙瓒岂能败给一个袁家贱种,都给我沉住气,给我狠狠反击!”
尊严受损的公孙瓒,咆哮怒吼,强行压制自己的惊慌,试图放手一搏。
话音方落,正南面辕门方向,杀声如山崩地裂,骤然轰起。
公孙瓒举目一望,惊见辕门一线的己军士卒,竟如溃巢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