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并没有回邺城,那里人多眼杂,耳目众多,百万钱不算个小数目,藏是藏不住的。
袁方虽在袁家没有地位,但这些年来,多少还是有些积蓄的,早在几月之前,他就吩咐袁贵,在城外购置了一处偏僻的庄子
他就将这百万之财,安置在了这处私庄中,准备率军离开邺城时,一并带往清河郡。
来到庄中,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正午。
回到大堂中时,那赵管家扑嗵就跪了下来,乞求道:“二公子的吩咐,老奴都照着做了,恳请二公子放了老奴吧。”
“放了你?”
袁方冷笑一声,反问道:“我放了你,你一去告密,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二公子放心,老奴绝不敢多嘴,保证半个字都不会透露给任何人。”赵管家信誓旦旦的保证。
袁方的眼眸中,透射出冷绝的杀机,盯着赵管家道:“我袁方发过誓,你们这些欺压过我,轻视过我的人,我必十倍还以颜色,姓赵的,你真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猎猎的杀机,从袁方的身上散发出来,竟让袁贵也感到了寒意。
那赵管家更是被袁方那强烈的杀气,震慑得几乎窒不过气来,浑身上下都被那猎猎杀气包裹。
直到此时,他都难以想象,那个废物私生子,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手段和气势。
“二公子,我……我……”赵管家口齿打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方剑眉一凝,拂手喝道:“袁贵,把他处置了吧,做得干净点。”
袁贵得令,喝令左右心腹,便将赵管家向外拖去。
直到这个时候,赵管家才意识到,袁方从一开始就打算要他的命。
哀求不成,赵管家厮斯底里的嚎叫道:“袁方,你敢杀我,大公子和三公子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袁方却沉静如水,他已转过身去,把玩着那些大箱子中,数以万计的铜钱来。
哗哗的钱币撞击声在手中流淌,堂外院子里,袁贵已指挥着手下,将赵管家挖坑活埋。
看着那一枚枚闪亮的铜钱,袁方心情大悦,喃喃道:“钱饷的问题已经解决,该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带着我的兵马,去开杀出一片属于我袁方的天地了……”
……
两天后,袁府。
一间华丽的厅堂内,袁谭和袁熙两兄弟身在其中。
袁熙来回踱步,眉头紧皱,满脸的焦虑。
一名心腹家仆进来,拱手道:“禀公子,我们把赵管家平时的去处查了个遍,都不见赵管家的行踪。”
“嗯,看来,这姓赵的果然是卷了这笔钱,私自逃跑了。”袁谭若有所思感叹道。
袁熙恼火万分,咬牙大骂道:“姓赵的这个狗东西,枉我们还把他当心腹,他竟然敢私吞我的钱财,实在是狗胆包天,我一定要把这狗东西找出来,把他碎尸万段!”
袁家兄弟不知内情,以为是赵管家,吞了那一百万钱逃走。
赵管家是他们多年的心腹,素来深得他们的信任,如今却在袁熙出兵前的关键时刻,吞了这么一笔重要的军资,形如给袁熙当头一棒,如何能不叫他既心痛,又愤怒。
袁熙大骂了半天,直骂到口干舌燥,方才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显奕,你也不用太过生气,不就是一百万钱么,大不了这次你就动用一下你的私库积蓄,你的底子总归比那贱种要好百倍,不要为了这节外生枝之事,乱了自己的分寸。”
听得袁谭一番劝,袁熙暴戾愤怒的情绪,方始稍稍平伏。
他重重点头道:“大哥说得对,一百万钱还难不倒我,我明天就出兵,一定要赶在那贱种前,拿下并州。”
“急什么,一切准备停当再出兵也不迟。为兄已经暗中下了绊子,保管叫那贱种连出兵都出不成。”
袁谭冷冷而笑,深陷的眼眶中,透出几分阴恻恻的诡秘。
……
百里外,曲梁城。
甄府大堂中,甄家家主甄逸,正襟危坐,听取着众位管事,汇报着甄家诸项买卖。
甄家本为中山国人,因中山国距幽州很近,而甄家又决心投靠袁绍,故甄逸已举族迁往了魏郡下属的曲梁城,中山国的老家中,只留下一批心腹家仆,打理甄家在当地的产业。
今河北烽烟四起,袁绍和公孙瓒打得难争难分,甄家都反而发了一笔战争财,收入比往年高了一倍有余。
听着哗啦啦的钱币进账,甄逸微微而笑,表情得意。
正当这时,长子甄尧匆匆而入,凝重道:“父亲,出事了,咱们赠给袁三公子的百万钱,给他们姓赵的管家私吞了。”
甄逸吃了一惊,脸色骤变,急是将那些管家们屏退,忙问甄尧详细。
甄尧遂将袁熙的密信拿了出来,奉给其父。
甄逸看罢,将信往案上一拍,气道:“这个袁三公子啊,怎这么没有识人之能,竟会错用此等奸险之徒做心腹,害我白白丢了百万钱。”
“袁三公子再不济,也比那个贱种强百倍,反正我们的礼已经送到了,钱是袁三公子丢的,这个情他还是要领的。”甄尧安慰道。
甄逸叹息了半晌,方才平静下来,点头道:“你说得有理,就算没有咱们的百万钱,以袁三公子的实力,也一定能赢袁方那个贱种。百万钱而已,没了就没了吧。”
甄逸倒也不是自我安慰,甄家每年的买卖收入,何止几千万,区区百万钱的损失,对他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