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续痛楚难当,但他心里的痛,比身体更重十倍。
堂堂白马公孙瓒之子,竟被袁家一个地位低下的私生子杀得惨败,更被打成重伤,栽落于马。
耻羞,莫大的耻羞!
公孙续破口就想怒骂,一滴鲜血却在碎颅棍上滑落,溅在了他的脸上。
那血腥的气息中,弥漫出丝丝凛寒的杀机,令公孙续心头一震,涌到嘴边的骂词生生咽了回去,不敢再吱声
“倒是个识趣的家伙。”袁方冷笑一声。
他其实已做好准备,只要公孙续敢狂,他就一棍子下去,砸烂他的脑瓜子。
显然,这位公孙家的大公子,还是比较识趣的。
这样的话,杀他倒不如留他一条小命,他日还另有用处。
袁方遂叫左右亲军将公孙续绑了,押着他一路穿过战团,让每一个还在顽抗的幽州军卒,都看到他们的公子被俘的样子。
眼见公孙续被俘,幽州军最后的抵抗意志,终于崩溃了。
残存的军卒,惊恐万状,不是抱头鼠窜,就是伏地跪倒,向袁军哀告求降。
兵败如山倒的败势中,一队幽州军却依然在苦战。
袁方举目一扫,却见战团中,颜良正纵舞大刀,与一名身披银甲的敌将,杀得难解难分。
二人招式俱是精妙之极,刃影眼花缭乱,方圆数丈的兵卒,都不敢近身。
一眼看去,便知是高手间的对决。
“能与颜良战成平分秋色,那敌将必是赵云。”
脑海中闪过这念头,袁方拍马拖着公孙续,奔上了近前。
手中碎颅棍往公孙续脑袋上一指,袁方高声喝道:“赵子龙,你再不退下,我就将公孙续这小子脑袋开花。”
通牒之声发出,赵云身形一震,激战当中斜目一瞟,果然见公孙续正被一员年轻的小将,用铁棍指着脑袋。
赵云大吃一惊,顾及于公孙续的性命,急是强攻几招,逼退颜良三分,趁势拨马跳出战团。
颜良杀得不过瘾,还要跟赵云拼出个胜负,拨马挥刀欲再攻上。
袁方见状,厉喝一声:“子正且退在一旁!”
颜良一震,虽有一腔杀意,袁方有令却不敢不从,只得拨马退到了袁方身边。
赵云横枪而立,见颜良听从那年轻小将的命令,立时推测出对方就是主帅袁方无疑。
“传闻袁方软弱无能,不过是个废物,没想到他竟能擒获公子,更有这般气势,看来传闻都是假的了……”
赵云心中暗暗吃惊,剑眉微凝,高声道:“袁方,休得伤我家公子。”
袁方这才放下了碎颅棍,直视赵云,微微笑道:“赵子龙,你有万夫不敌之勇,可惜公孙瓒刚愎自用,不能善用你这员大将之才,不如来投奔我袁方吧,你我二人并肩作战,杀出一片天地。”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任谁都没想到,袁方竟然在战场之上,要劝降赵云。
赵云亦是身形一震,星目中闪过一丝惊奇。
纵横沙场已久,赵云还是头一次见到,袁方这般行事殊异的人物。
这份口气,这份气度,着实令赵云刮目相看。
惊奇归惊奇,赵云却淡淡道:“承蒙袁将军看重,只是公孙将军待云不薄,云岂能临阵背叛,袁将军的好意,恕云只能心领了。”
袁方微微点头,赵云果不出他所料,委婉的拒绝了自己的招降。
赵云武道绝伦,义薄云天,若仅凭袁方三言两语,就伏首纳降,那他也就不配被后人传颂,成为那个一身都是胆的常山赵子龙了。
袁方深知这一点,阵前招降本就只是试探而已,如果赵云真的当场归降,反而会让他觉得传说中的赵云,乃是名不符实之徒。
“拒绝得好,拒绝得好啊,哈哈——”袁方非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左右颜良等众却就奇心,暗想赵云拒绝招降,自家公子理当盛怒才怪,怎的现在反而如此高兴。
赵云也愈加惊奇,暗忖:“我拒绝了他的招降,他不怒反喜,此人年纪轻轻,城府却如此叫人琢磨不透,当真是非同一般。”
众人惊奇的目光中,袁方笑声嘎然而止,俊朗的脸庞上,已涌现肃杀。
袁方的碎颅棍,再次指向公孙续的脑瓜,冷冷道:“赵子龙,你回去告诉公孙瓒,让他以后少来惹我袁方,若不然,就等着为他的爱子收尸吧。”
赵云眉头一凝,横枪立于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被绑在马上的公孙续,却忍不住大叫道:“赵云,你速去幽州向父帅求救,请他速速救我啊!”
“叫你闭嘴,你还敢出口,找打!”袁方一声怒喝,碎颅骨下移三分,冲着公孙续的嘴巴就扫去。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公孙续嘴巴被砸烂,牙齿也断了几颗,满嘴的喷血。
公孙续痛得哇哇大叫,彻底的被袁方的狠辣所慑,再不敢吱半个字。
赵云却是心头一紧,急道:“袁将军的话,云自会转告给主公,请袁将军手下留情,莫要再伤我家公子。”
袁方这才满意,将碎颅棍一手,淡淡道:“你家这位公子若是识趣,不要再自讨苦吃,我自然不会伤他。”
事到如今,大势已去,赵云也别无办法,只能相信袁方的保证。
“公子,你且隐忍几日吧,云这就回往幽州,报与主公。”赵云向公孙续一拱手,拨马转身而去。
颜良就急了,忙道:“公子,岂能放这厮轻易离去?”
说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