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坚定与自信,堂中众人,都清醒可闻。
霎时间,所有人的身形均是一震,目光不约而同的齐刷刷望向魏延,望向这位在梁县一役,倒戈归顺袁方的年轻小将,眉宇间毫不掩饰着惊讶之色。
在场的众谋士,法正、贾诩、刘晔,哪一个不是绝顶聪明之士,他们都一时片刻想不出退敌之策,而一个武将出身,年轻轻轻的小将,却号称有破敌之策。
如此海口,焉能不令众人惊讶。
魏延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招来众人异样的眼光,心情顿时有些紧张。
但下一个瞬间,他却又恢复从容,提高嗓门,大声重复道:“启禀王上,末将魏延有一条计策,或可为王上攻破剑门关。”
唯有袁方,却是目光如常,并未对魏延感到惊奇。
因为袁方熟知历史,他最清楚不过,魏延非只是单纯武将,而是一员有勇有谋的将才,否则,历史上,焉能为蜀国镇守汉中,抵御强大的魏国。
于是,他便点头问道:“文长有什么计策,尽管说出来吧。”
年轻的魏延,丝毫没有丁点拘束,便是挺起胸膛来,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将自己的计策诿诿道来。
先前时,法正等绝顶智谋之士,对魏延还存有几分不以为然,见得袁方要魏延讲,才故作认真的倾听。
但当他们听罢魏延的计策后,眉宇间所有的轻视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强烈的惊异之色。
惊奇的众谋士们,齐刷刷的又将目光转向了地图,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而袁方的心中,更是涌起了一股惊喜之情。
听得魏延的计策,他仿佛是某段沉埋的记忆,忽然间被唤醒了一般。
鹰目如刃,在地图上扫来扫去。一个成熟的用兵方略,正在心中酝酿而成。
思索半晌,袁方是愈发的兴奋,不禁欣喜道:“文长。你这一条计策,当真是妙啊,此计若成,曹军不被大震才怪。”
“真的吗,王上也觉得,末将这条计策可行吗?”魏延得到袁方这齐王的赞赏,不禁是又惊又喜。
“此时曹操大军尽集于剑门关一线,必是疏于防备,文长将军此计,确是不失为打破僵局的一条好计。”
法正立时一扫对魏延的轻视。当即面露微笑,附合了魏延的计策。
“不过,此计虽妙,却颇有些风险,还当慎重才是。”刘晔虽也表示此计可行。但却存有顾虑。
袁方却豪然道:“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想逼退曹操,夺取剑门,非用此计不可,冒些风险也值了。”
众谋士们见袁方决心已下,便也没有人再表示反对。毕竟,似法正这等略谋过人之士,平素最擅长的就是出奇,自然不会太过保守。
“此计只可成功,不可失败,必须得挑选一名智勇双全之将来实施不可。”法正进言道。
袁方也微微点头。旋即将目光扫向魏延,欣然问道:“文长,此计既是你所献,你可有胆量领军去实施此计。”
“王上……王上要命末将,去担此大任?”
魏延面露惊喜。似乎不敢相信,袁方如此重视于他,不但用他的计策,更还要让他担当统帅,去实施这破敌之计。
袁方一笑,反问道:“怎么,难道文长你没这个胆量不成?”
袁方也在想,魏延虽有大将之才,但到底还年轻,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让魏延通过一场实战,彻底的蜕变成一名合格的将才。
感激于袁方如此器重,魏延已是热血沸腾,拱手慨然道:“延愿担此重任,为王上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见得魏概然领命,袁方精神大作,腾的站了起来,高声道:“有文长你这句话,本王还有什么好担心,我就命率两万精兵,即刻出兵,依计行事。”
“末将遵令!”魏延慨然应命。
得令的二人,当天便点起了两万精锐的山地兵,趁着夜色的掩护,不攻剑门关,反是折返北上,往阴平郡方向而去。
……
烈日当头。
那一支沉默的的军队,正在烈日的炙烤下,沿山开凿的栈道上艰难行走。
大齐的战旗,依然是飞舞。
崎岖的山路,一边是不见底的深渊,另一边则是接近十度的万仞之崖。
如此险岭之路,纵然是走惯了艰险山道的这些精锐山地步兵,也无不为之心惊胆战。
士卒们每迈出一步,都必须倍加的小心,否则稍有闪失,就可能会滚落山崖,摔成肉泥。
这支军队的统帅魏延,现在已汗流湿透,疲惫不堪。
他一手提枪,一手扶着崖壁,小心翼翼的行走在了那吱吱呀呀作响的栈道上。
在这里,将军和士兵的生命是同等的,决定他们生死的不是身份,而是步迈和运气。
一声凄厉恐惧的惨叫在身后方响起。
魏延转身看去,目光中,只见一名士卒正大叫着坠落下去,转眼之间,那远去的尖叫声,便由“砰”的一声闷响结束。
又一名不幸的士卒,坠山身亡。
齐军的两万名士卒们,似乎早已习以常,只是稍稍唏嘘后,便继续的小心翼翼前进。
黄昏之前,魏延和他的军队,终于顺利的通过了这座叫作摩天岭的险峻山岭。
最为险峻的一段已经走过,前方路途虽依然艰难,但魏延和他疲惫的士卒们,已是大松了一口气,感到前路已轻松了许多。
累到筋疲力尽的魏延,一屁股坐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