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方面不给增拨箭矢,袁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刘备就像是袁方的提款机,被袁方提人又提城,这一次,袁方又要从他手里提箭。
船外箭矢依然如飞蝗而落,刘备根本没有察觉袁方的计谋,仍在毫不吝啬的放箭乱射。
不知不觉船身右侧已钉满了箭矢,开始向一侧偏斜,袁方便令诸船掉转方向,改以另一侧继续受箭。
半个多时辰过去,另一侧也钉满了箭矢,船只重新恢复了平衡。
袁方看着满船密密麻麻的箭,冷笑道:“该是满载而归的时候了,下令各船还往北岸吧。”
“诺!”郝昭兴奋的去传令。
诸船得令,擂鼓喊杀声骤止,载着满船的箭,迅速的向着北面退去。
袁方还嫌不够,又下令诸船将士,齐声喊“谢刘玄德赠箭”。
五百士卒们这会也明白了过来,兴奋难抑,扯开嗓子冲着对岸大喊起来。
“谢刘玄德赠箭——”
“谢刘玄德赠箭——”
戏虐般的喊声,穿越夜色,直趋南岸。
岸头上,刘备还在凝视戒备,紧张的注视着水面,督促着士卒不停的放箭。
张飞也率领数千旱营兵马,赶来支援,却始终未见敌船影子。
渐渐的,刘备开始产生了一丝疑惑,忽然间,他的那对大耳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异动。
眉头一凝,刘备急是下令停止放箭。
破空之声消散,袁军的“道谢”声,清清楚楚的传入了耳中。
一众刘军士卒们,都是莫名其妙,听不懂其中之意。
刘备最初也茫然不解,细细一琢磨,却猛然惊悟。
瞬息间,刘备那灰白的脸上,涌满了羞恼之意,拳头紧握,咔咔作响。
“可恨,袁方小儿竟然使诈,诱骗了我几万支箭……”刘备暗暗咬牙,眼眸中喷涌着被戏耍般的怒意。
身边的张飞,听到刘备的骂言,愣怔一下,猛然间省悟
张飞立时勃然大怒,怒眼环睁,叫道:“大哥,袁方这小子竟然如此戏耍咱们,实在是欺人太甚,请大哥下令让我杀过河去,我一定亲手斩下那小儿人头,献给大哥解气。”
张飞这么一叫嚷,左右那些将官士卒们,都也惊醒过来,方知自家主公中了敌人的计策,被诱骗了几万支箭。
刘备顿觉颜面无光,瞪了张飞一眼,暗责他不该大声叫嚷,道明真相。
不过,刘备转眼又恢复了平静,叹道:“为兄也想杀过河去,夺还平原,只是近来青州黄巾未平,田刺史叫我严守高唐,不可出战,为兄也没办法啊。”
“可是大哥……”
“不必多说了,回营吧。”
刘备在众人面前被戏耍,不愿久留,也不听张飞再言,打马还往大营而去。
这边刘备还在隐恨时,袁方已经率领着数十艘船,满载而归。
北岸水营边,郭淮和朱灵二将,都在焦虑的等待,耳听河面上鼓声喧天,箭光交织成网,他们都担心袁方会有危险。
当见战船归来时,郭淮和朱灵二人才松了一口气,赶忙迎上栈桥。
一艘艘被箭成“刺猬”的艘只入营,朱灵和郭淮二人,都是智勇双全的良将,二人蓦然惊悟,脸上顿是涌现惊喜之色。
“原来,公子竟是用这方法,骗得了刘备数万支箭啊!”朱灵满脸惊喜。
郭淮也叹道:“真没想到,公子略施小计,就白白得到了几万支箭,根本不需邺城方面给我们调拨,公子的手段,真是叫我们猜不透啊。”
二将赞叹欣喜,忙是向着袁方所在的船只迎去。
“公子,已经到岸了,大家伙都兴奋不得了,隔老远我就听到他们在赞叹公子的妙计了。”郝昭兴奋的说道。
袁方却淡淡一笑,接下来,竟是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撕开了肩膀上的衣甲,用白色的绷带,紧紧的缠绕了几圈,竟似弄出了被包扎过的样子。
“公子,你这是……”郝昭惊讶不解。
“呆会下船,你就说我借箭时,被一支冷箭穿透船壁,不幸射中了左胸,伤势颇重。”
说着,袁方已咧起了嘴,扶靠着郝昭,装起了受伤的样子。
郝昭不知袁方用意,却也不及多问,只好配合着扶住袁方,跌跌撞撞的步下船来。
郭淮和朱灵一见袁方这样子,无不神色大惊,急是上前扶住,惊问是怎么回事。
袁方眉头紧皱,眼睛都睁不开,一副痛苦难言的样子。
“公子想草船借箭,却不想被冷箭射中,伤得还不轻,赶紧扶公子回营吧。”郝昭只得替袁方说谎。
二将更惊,忙是抬起袁方,匆匆忙忙的往大营而去。
沿途上,士卒们看到自家公子受伤的样子,无不为之震惊,很快,军营中就流传了开来。
郝昭几人将袁方抬起了大帐,不知内情的朱灵,还忙着要去叫军医前来。
这时,袁方却腾的跳了起来,生龙活虎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朱灵二人顿时就愣住了,看着恢复如常的袁方,彼此就茫然对视,完全是蒙住了的样子。
“公子没受伤啊?”半晌后,朱灵才又惊又喜的从牙缝挤出一声来。
袁方一笑:“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这伤是故意装的,你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切不可透露给第三人,对外就传出风声说,说我的确是受了颇重的箭伤。”
包括郝昭在内,朱灵和郭淮,三员袁方信任的将官,这是都茫然的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