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荆州?”
曹操眼神一动,仿佛蓦然间,受到了某种启示一般。
他盯着地图,凝神许久,随后望向了程昱。
“荆襄之地,富野千里,户口百万,确实为一块大肥肉。”
程昱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然刘表虽暗弱,但却获得了荆襄豪强的支持,实力不可小视。最重要的是,想要全取荆襄,就必须要有水军,而我们恰恰又没有,昱以为,倒不妨与孙策联手,方才能迅速的瓜分荆州。”
程昱一番话,令曹操豁然开朗,如同又看到了新的出路一般,眼眸中,开始闪烁出丝丝的兴奋。
半晌后,曹操哈哈一笑:“子远啊,你果然智谋不凡,若非你提醒,我险些错过了这么一处丰水宝地啊。”
“孟德过奖了,我远道前来投奔,苦于寸功,这条献计,就当是我给孟德的投奔之礼吧。”
那洋洋得意,捋须而笑之人,正是许攸。
当日他背弃袁绍后,自思为袁方深恨,不敢投奔,几番的斟酌后,就只好抄小路南下,前往豫州来投奔他的故友曹操。
正如许攸料想那样,曹操念着旧情,更欣赏他的才华,不但欣然收纳,而且还待之以上宾。
许攸在袁绍那里,屡屡的受气,颜面扫地,今被曹操这般礼遇,岂能不得意。
帐下处,典韦、曹仁等曹营诸将,耳听许攸,竟然公然称曹操表字,而不称主公,却是暗暗握拳,面露愠色。
曹操倒是有气度,却也不介意,盛赞许攸之后,当即修书一封,派人速往江东去联合孙策,瓜分荆州。
“袁方啊袁方,你确实了不起,先是把我赶出了兖州,今又败袁绍二十万大军。不过,你我之间的恩怨还没完,待我夺下荆州,重振实力后,你我再决一雌雄……”
曹操手捋着短须,盯着地图上那荆州广大之地,焦黄的脸庞间,悄然浮现丝丝冷绝的狰狞。
……
白马城南。
七万大胜的南军,将这座小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被围困其中的,乃是袁绍大将张颌,还有不到六千的残兵。
同时被围在其中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一个就是袁谭。
在中箭负伤,脸被烧伤后,袁谭就一直被安置在白马养病,并未参与到前线的交战。
谁想到,袁绍败的太过突然,大军一溃千里,只顾着逃往黎阳,慌乱之中竟是忘了把儿子袁谭先从白马接出来。
另一个人,就是被袁绍下狱,关押在牢中的沮授。
现在,这两个人就和奉命坚守白马,掩护败兵北撤的张颌一起,被困在了这座孤城之中。
袁绍这亡羊补牢的一招,还是起了救命的作用,在张颌的掩护下,近七万的败兵,总算是活着逃回了河北。
白马不下,袁方就没法趁势渡河,北夺黎阳,剑指河北。
于是他便下令停止追击,以全军围住白马,先打掉袁绍在南岸最后一处据点,然后再考虑北上。
攻城三日,白马城却依然不下。
“这个张颌还真有几分能耐,这般大败之后,还能守得住城池,确实是个将才。”
驻马远望着残存白马城,袁方感叹道,言语之中,毫不掩饰对张颌的欣赏。
身旁郭嘉却诡笑道:“主公不要忘了,张颌只是一将,袁谭才是城中真正的统帅,这两个人被困在一起,主公何不略施些手段呢。”
郭嘉笑得诡计,袁方剑眉微微一动,旋即领会了郭嘉的言外之计。
嘴角微扬,袁方笑道:“文子勤,随我往白马城前一趟吧。”
说着,袁方已策马而出,文丑脑子粗,还没会意过来,也不及多想,赶紧跟随而上。
两骑飞奔,直逼白马南门前。
城头上,袁谭正扶着拐杖,监督着张颌率军抵抗南军的进攻。
眼见南军撤退,袁谭紧绷的神经才松驰下来,长吐口气,暗自庆幸今天又躲过了一劫。
左右的残兵将士们,却没有击退敌军的兴奋,一个个垂头丧气,情绪愈加低落。
身边的张颌,更是喃喃叹道:“主公若再不派兵来救我们出去,只怕坚持不了几天了……”
袁谭听得这话,立刻愠怒,厉声道:“父亲绝不会抛下我们的,他一定会重整旗鼓,杀过河来救我们出去,你休得说这种丧气话。”
被袁谭这般一喝斥,张颌眉头深凝,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只得压制不发。
正这时,城外处,袁方和文丑二人,策马飞奔而来。
袁方一出击,虽只一骑,却如天神下凡一般,令城头敌军无不为之胆颤,神经立刻都紧绷起来。
袁谭也是心中一慌,不知袁方有什么目的。
袁方驻马城外,如刃的目光直射城头,高声道:“城中的士卒都听着,袁绍已被我杀得丧胆,他已经没胆来救你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否则城破之后,休怪我袁方下手无情!”
雷鸣般的喝声,震动城头,敌卒无有不闻,尽皆变色。
袁谭见状,急是大叫道:“你们休被他扰乱军心,我是袁家长子,有我在这里,父亲他绝对不会抛下我们的。”
接着,袁谭又向袁方吼道:“你个贱种,你不要得意太早,这一次你只是侥幸一胜,父亲他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一定会灭了你这个逆贼!”
袁谭歇斯底里的怒骂,袁方却视而不见,目光扫向了他旁边的张颌。
“张颌,我知你屡次向袁绍进言,袁绍都不肯听,就连沮授这样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