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先是一怔,一双眼睛溜溜转了几转,蓦然间也明白了袁方意图。
大喜之下,诸葛亮再无犹豫,急是飞奔前去传令。
号令一层层传下,正自攻营的数万将士,皆徐徐退下,布列于敌营三百步外,虎视眈眈。
渡头敌营的文丑,已是被三面的南军,还有北面的黄河,围成了绝境。
进攻停止,袁方又将颜良唤来,说道:“子正,我知在河北时,你与文丑关系甚好,今我不忍心杀他,你就。”
颜良却浓眉一凝,叹道:“子勤这人是死心眼,对袁绍太过忠心,今虽被围,我只怕他是宁可战死,也不会听我的劝啊。”
“袁家想要他死,如果这样他还死心塌地的为袁家卖命,那这等愚蠢之徒,杀之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袁方冷冷道。
颜良脑子比较粗,一时不明其意,一副茫然之状。
袁方便将他关于袁谭不发船相救,想故意置文丑于死地的判断,道与了颜良。
“原来如此,我竟没看出来,还是主公眼光锐利啊。”
颜良大为惊喜,却又咬牙恨道:“袁谭这厮,果然跟袁绍一样都薄情寡义,文子勤这样替他袁家卖命,他竟然想借机害死子勤,实在是可恨。”
当年颜良也是为袁谭所陷害,一怒之下才归顺于袁方,今文丑所受的遭遇,如出一辙,他一想起这旧恨,自然是怒火中烧。
当下,颜良便挟着一腔的愤怒,单骑策马而出,距敌营百余步时,勒住战马,高声喝叫文丑出营一叙。
正处困境中的文丑,听得颜良邀见,不知是何用意,犹豫了一下,还是纵马而出。
两员河北大将,相隔七步,彼此相对。
颜良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子勤,今你已被我主三万大军包围,已无路可退,开营归降吧,大将军他必定会重用于你的。”
文丑眉头一皱,沉声道:“袁公待我不薄,我岂能背叛于他。”
“狗屁不薄!”
颜良粗声讽刺道:“你为袁家卖命,袁谭那小子却不发船接应你,想要置你于死地,已是对你恩断义绝,这样你要是还替袁家卖命,那你文丑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傻子。”
文丑身形一震,眉宇间骤然闪过一丝痛色,显然是被颜良戳中了痛处。
“你所说只是猜测,大公子也许只是仓促之间,来不及发船救我。”文丑顾及着面子,仍在自我安慰。
颜良一摆手,不耐烦道:“你就别再找借口了,黄河就这么宽,我们都围了你半个时辰,也不见那袁谭发船相救,他就算再仓促,好歹也可发几艘过来吧,怎么一艘船都不见?”
颜良丝毫不留情面,直接戳穿了文丑最后的掩饰。
文丑无言,心头的恨意,正疯生的滋生,对袁家最后的忠诚,正在飞快的瓦解。
沉吟许久,犹豫了许久,文丑仰天一声长叹,悲愤道:“上苍作证,我文丑对袁家忠心耿耿,是袁家负我在先,袁绍啊袁绍,你儿子要害我,你就别怪我背叛你了。”
一番悲愤后,文丑将手中大枪,往地上一掷,默默道:“子正,走吧,带我去见大将军。”
颜良大喜,当即便拨马转身,带着文丑一路回往了本阵。
而此时,袁方已立于阵前,少年英武的脸上,难抑那份欣喜之意。
文丑驱马而至,翻身跃下马来,单膝伏于袁方跟前,拱手道:“罪将文丑,愿归降于大将军,请大将军收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