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日时间,寿春城怎可能就被攻破?”
周瑜双手按琴,腾的跳了起来,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惊诧的瞪向斥候。
斥候只得将寿春之战的过程,详细的说了一遍。
周瑜那美玉般的脸庞,越发的阴沉,待听罢斥候的解释时,已是阴沉如铁,眼眸中,更是闪烁着不可思议之色。
他缓缓的坐下,口中喃喃惊叹道:“真没想到,这小子的攻坚能力,竟然如此之强,寿春这般坚城,竟然给他说攻就说攻下了……”
周瑜那明澈如水,深富智谋的双眼中,悄然闪过丝丝厌恶。
沉思半晌,周瑜拳头一击案几,玉齿咬着朱唇喝道:“速速报信与伯符,再传令下去,全军今夜拔营,退往合肥。”
周瑜虽傲,但却深通兵法,今寿春已破,袁方挟着数万得胜之军,气势汹汹的杀来,他自知难以抵挡。
攻取淮南是没有可能了,如今之势,唯有退守合肥重镇,据城以阻挡袁方大军南下。
只要守住合肥,则巢湖以南,长江以北,包括九江、庐江南面的大片沿江土地,就能纳入孙策的版图。
据有江北之地,趁着袁方跟袁绍决战时,再肆机攻取寿春,也不失为一招妙棋。
当天晚上,一万江东军就匆忙收拾行装,入夜时分,周瑜率军拔营,一路南下向合肥方向退去。
一天后,合肥西北四十里。
肥水之上,百余艘江东战船,正顺流而行,运送着万余江东军,沿水路退往合肥。
周瑜立于船首,玉树临风,负手而立,思索着战局的变化。
“袁方的大军,这个时候差不多刚到成德,他无水军,应该不敢追我。不知南面伯符那里的战事如何了,刘勋这厮,也应该不是伯符对手……”
周瑜神思之际,一艘哨船逆流而来,与大队会合。
不多时,斥候登上旗舰,直抵周瑜跟前,拱手道:“禀将军,主公已在濡须口一战,大败庐江军,阵斩庐江太守刘勋,特命小人向将军告捷。”
孙策,大胜!
周瑜阴沉已久的脸庞,终于浮现欣慰,笑道:“好啊,伯符果不愧是伯符,刘勋一死,整个庐江郡就是我们的了,此番北上虽未能拿下寿春,倒也收获不小。”
美玉般的脸上,阴霾尽散,重现处惊不变,运筹帏幄的自信。
“周将军,主公已大胜,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身侧侍立的部将陈武,拱手问道。
周瑜抬头望了一眼日头,已近黄昏时分,遂道:“袁方离我们还有一日脚程,他又无水军,已是威胁不到我们,传令船队靠岸,就地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再往合肥。”
孙策获胜的消息,令周瑜信心倍增,才决定退得从容一点,免得显出他是怕了袁方,仓皇而退。
号令传下,走舸将大批士卒,运上河岸,修建临时的栈桥。
接着,百艘战舰徐徐靠岸,成千上万的江东军卒下得栈桥,上得岸滩开始修建营寨。
周瑜也步上河岸,策马巡视。
远望着辽阔的原野,周瑜冷笑道:“这江北之地,土地肥沃,人口众多,今若能夺得,就能成为我们北上争雄的根据地,袁方啊袁方,你虽然攻下了寿春,可这淮南之地,早晚还是我们江东的。”
话音方落,忽有士兵尖叫:“东北方向,似有兵马来袭!”
周瑜身形一震,急是寻声望去,果见东北方向,尘雾冲天而起,似有大队兵马,正狂奔而来。
脚下的地面在颤抖,沙雾之中,隐隐传出雷鸣般的震动,隐隐约约,更似有骑兵的影像,正时隐时现。
“东北方向,怎突然会有一支兵马出现?”
周瑜正狐疑时,那尘雾已狂袭而近,转眼间,成百上千的骑兵,如从冥府而来的鬼魅一般,从雾中杀奔而出。
那一面赤色的大旗上,上书着一个斗大的“袁”字。
骑兵!是袁方的骑兵!
周瑜那儒雅从容的玉面,陡然间惊变,他万没有料到,袁方会在这个时候,以骑兵杀奔而来。
“糟了,是我太托大,没想到这小子,竟在以轻骑追了上来……”
周瑜自责之下,急是喝令他正在扎寨的江东军卒们,立刻结阵,准备迎敌。
可惜,袁军铁骑来得太突然,他的号令还未传下时,汹汹的铁骑,已是狂扑而至。
铁流中,袁方坐胯赤兔流火,斜拖方天画戟,杀气凛然。
望着立寨未毕,陷入仓皇之中的敌军,他的嘴角,暗自扬起一抹冷笑。
攻破寿春后,袁方率四万得胜之军,星夜南下赶到了成德,为的就是收拾周瑜。
当他闻知周瑜已由水路退兵时,就料到周瑜必是想退守合肥。
袁方知道自己没有水军,想以大军追击周瑜是不可能的,于是,他索性令大军且驻成德,亲率两千轻骑,走陆路追来。
其实,早在午后时,袁方就已经追上了周瑜的船队,但他却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一直暗暗跟随。
直到周瑜船队靠岸,水卒登岸时,袁方才抓住了破绽,即刻发动冲击。
江东军虽有一万之众,但营垒却未立,阵形也不及集结,袁方趁着这时发动突击,时机抓得正好。
“孙策,周瑜,想渔翁得利,我就让你们付出惨痛代价!”
鹰目如刃,胸中,复仇的烈火狂燃。
方天画戟一指,袁方厉喝道:“给我辗上去,让江东军为我们北骑丧胆——”
“杀!”左首的颜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