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
关城大堂中,杨奉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这个该死的韩暹,竟然敢袭我屯粮之所,实在是可恨……”杨奉念念有词,口中喋喋不休的大骂着韩暹。
徐晃想要出言宽慰杨奉一番,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只暗暗叹息摇头。
正当此时,堂外士卒却来报,言是关外袁军大举集结,似有攻关之势。
杨奉吃了一惊,急与徐晃赶往关城,并下令留守虎牢关的数千兵马,尽数上城。
登上城头,杨奉果见近五千袁军,已然列阵,似有攻城之势。
“这必是袁方闻知韩暹袭我巩县,想要趁机攻关,不过主公放心,我军尚有兵近四千多,有末将在,袁方只能五千兵马,休想攻下我虎牢关。”
徐晃却极是冷静,执斧傲立,自信十足。
听得徐晃这番自信之词,杨奉稍稍心安一些,紧张的情绪渐渐平伏下去。
远望袁军,杨奉脸上浮现不屑,冷哼道:“袁方,我手握虎牢雄关,你有胆就给我攻关试试!”
城外处,袁方已开启了远望瞳,他已经看到杨奉和徐晃,同时都出现在了城头上。
他甚至能够看清,杨奉那傲然不屑的表情。
“杨奉,你以为控制了虎牢关,就能控制天子么……”
袁方冷笑一声,拨马徐徐出阵,坐胯着赤兔神驹。一人一骑,向着虎牢关方向而去。
两军士卒,万余人的众目注视下,袁方就那么单骑上前,独自逼近敌城。
这份胆色,这份气度,令敌我所方无不肃然。
虎牢关上的河内军卒们,眼见着敌方主帅,单骑逼近,竟是无不变色。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
他们渐渐睁大的眼珠中。那一员少年诸侯,身披银甲,手提方天重戟,坐胯赤兔流火。巍然如山。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慑人心魄。
袁方只一人,竟令四千敌军,为之胆寒。
甚至是杨奉。也微微退后步,为袁方气势所慑,面露一丝惧意。
唯有徐晃,巍然不动,面色沉静如水。
“这袁方年纪轻轻,竟是威势慑人,当真有枭雄之姿……”徐晃表面不动声色,心下却暗自为袁方气度而惊叹。
神思间,袁方已驻马关前百步之地。
鹰目扬起,向着城头一敌,微微那么一扫。
只那么随意的一扫,那眼神中却如藏有利刃,令城头敌军,乃至是杨奉都如芒在背,心中为之一寒。
“杨奉,可敢出城与我一会。”袁方声如惊雷,满城之敌皆闻。
那杨奉身形一震,却昂首喝道:“袁方,你有什么话,在那里说就行了,本将没心情跟你面对面。”
袁方一人一骑前来,杨奉却不敢出来会面,他嘴里傲慢,实则显露了怯意。
袁方冷笑,遂高声道:“杨奉,我奉天子之旨,前来洛阳献粮,你为何要失信设伏,想要截杀我?为何又据守虎牢,不让我入洛阳?”
杨奉脸色一沉,面露几分尴尬,袁方搬出圣旨,“道义”上,明显他不占上风。
杨奉却冷哼一声道:“袁方,我知你野心勃勃,明为献粮,实必是想趁机劫持天子,仿效董卓祸乱天下,我杨奉乃大汉忠臣,当然不能让你阴谋得逞。”
杨奉极力想表现出义正严辞之势,但却难抑心虚。
“杨奉,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黄巾出身,一介反贼也敢枉称忠臣,你不觉是好笑吗?”袁方讽刺道。
杨奉被揭了伤疤,脸色顿时一沉,厉声道:“我虽是黄巾贼出身,但今已弃暗投明,忠于朝廷。袁方,你背父杀兄,灭绝人伦,今还想图谋劫持天子,实乃不忠不孝的奸贼,有我杨奉在,你这奸贼就休想冒犯天子!”
杨奉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俨然占据了正义的制高点。
那一句句“奸贼”,却已激怒了袁方,少年鹰目之中,冷绝的杀机渐燃起来。
“杨奉,你也不用逞口舌之快,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开不开关?”袁方赖得跟他废话,厉声喝出最后通牒。
杨奉却腰板一挺,颜然道:“我杨奉乃大汉忠臣,只要有我在,你休想越虎牢半步!”
和平入关的希望,被杨奉亲手斩断,看来,只能靠拳头了。、
袁方也不怒,却将目光转向杨奉身边的徐晃,淡淡道:“徐公明,当日一战,承蒙你手下留情,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说罢,袁方再无多言,拨马转身,归往本阵。
城头上,徐晃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袁方一句“承蒙你手下留情”,岂非当着所有人的面,暗示当天伏击一战,他徐晃没有出全力吗。
杨奉脸色顿时一沉,怒瞪向徐晃:“好你个徐晃,你当日一战,果然没有出全力!你和那小贼有什么约定,莫非是暗中勾结,想要背叛我不成?”
“主公……我……”
徐晃是一脸委屈,却是百口莫辨,一时急迫得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的这般反应,反让杨奉疑心更重,怒喝道:“徐晃啊徐晃,枉我杨奉待你不薄,把你从一名小吏,提拔到了今天的位置,你非但不知恩图报,今见那小贼势大,竟然就想背叛我,另投新主,实在是可恨。来人啊,把他给我绑起来。”
号令下,左右士卒无不震惊,皆迟疑没有动手。
徐晃在军中甚有威信,士卒们极是爱戴他,今见主公要绑徐晃,当然会有迟疑。
士兵们的这迟疑,却更加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