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丹凤眼,正透过珠帘的缝隙,有意无意的窥视着她。
那双眼睛的主人,似乎觉察到了自己被发现,急是将目光移开,一张赤红的脸,依旧是藐绝天下的孤傲气度。
打马扬鞭,关羽紧往前几步,从马车连掠过,避开了车中,自己嫂嫂狐疑的眼神。
没有人觉察到,关羽的眼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心虚。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憾色。
“没想到,这甘氏竟然绝美如斯,早知道的话……”
心中,那一抹不该有的杂念,骤然而生。
下一个呼吸,关羽猛然清醒,急是屏弃了杂念,暗自告诫自己:“关羽啊关羽,你可是义薄云天的美髯公,你岂能有这样的念头,那岂不是跟袁方那小贼一样,成了畜生吗!”
连连深吸过几口气,关羽极力的回想对袁方的仇恨,想用那仇恨的怒火,来压制下那不该有的杂念。
“袁方小贼,你夺我青龙刀,夺了我大哥的徐州,还造谣诋毁我大哥的声誉,这不共戴天的血仇,我早晚必报,你给我等着吧!”
关羽口中喃喃历数着袁方之仇,胸中渐是怒火中烧,只余下对袁方深深的恨意。
关羽却全然不知,里许之外,一充满讽刺的眼睛,正冷冷的注视着他。
两千人的骑兵部队,正在北去沛县的大道上,如风狂奔。
铁骑之中,袁方坐胯赤兔,手拖方天画戟,已开启的远望瞳中,将关羽死死锁定。
就在今晨时分,袁方率领着这支两千人的骑兵军队,由彭城过沿着泗水杀入了敌境,直奔沛县。
令袁方感到惊奇的是,他大军入境,遇到敌军数处关卡,守军无不望风而溃。
袁方捉拿敌卒盘问,才知今日乃刘备大喜的日子,诸军的长官都前去沛县贺喜,军中无主,自然是纷纷不战而溃。
袁方当时就觉得极为惊奇,他敢肯定,自己那一棍子,足以敲碎刘备的裆下之物,一个阉人娶妻还有何用?
不过,袁方很快就想到,刘备这是想利用娶亲,还破除那些关于他已成废人的所谓“谣言”。
刘备的娶亲,却歪打正着的帮了袁方,他的急袭轻骑,便更可畅通无阻,在敌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径直杀至了沛县七里。
现在,更让袁方感到意外的是,他竟会在城南碰上一支迎亲的队伍,而领头之人,竟然还是关羽。
那马车中所坐的,想必就是刘备要迎娶的,不知是第几任正式妻子。
“刘备啊刘备,你已经是个阉人,只为了继续蒙骗世人,你就要牺牲无辜的年轻女子,为你守一辈子的活寡,今幸亏叫我袁方撞上,我偏不叫你如愿……”
鹰目中迸射出厌恶之色,袁方厉喝一声:“文远何在!”
“末将在此。”几步之外,张辽策马提刀前来,慨然一应。
方天画戟一指前方,袁方厉声道:“敌将关羽就在前方,文远,你速率一队兵马上去,给我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张辽朝前远望一眼,只见里许之外,隐约确实有一队人马,但相隔这么远,莫说是人脸,连是谁家旗号都无法看清。
“相隔这么远,主公如何就断定,前边必是关羽呢?”
张辽虽心中惊疑,但却毫不质疑袁方的命令,当即拨马而出,率五百轻骑加速杀出,望着那迎亲的队伍就杀了上去。
袁方身为主帅,这回并没有亲自出手,况且他虽有赤兔马和方天重戟,但新学吕家武学不多久,这方天画戟使得远不如碎颅棍纯熟,初次上阵就直面关羽这样的练脏高手,显然非是明智之举。
况且,袁方虽知张辽武道了得,但却没有真正见识过,今也正好趁着这个时机,试一试张辽的实力。
铁骑滚滚,张辽纵马舞刀,率领五百精骑,直取关羽所在。
前方处,关羽还在念叨着对袁方的恨,驱马带队,护送着自家嫂嫂的马车,缓缓前行。
蓦然之间,凭着练脏级别的武道嗅觉,关羽觉察到身后似有异变。
猛的回首一望,只见尘暴遮天,呼啸而至,一队铁骑如狂风般急驰而近。
袁方军,是袁方军的旗号!
“怎么回事,那小贼莫非派兵袭扰不成?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大哥成婚的时候来!”
关羽神色骤变,急令七百迎亲的兵士,速速结阵迎敌,保护嫂嫂。
只可惜,张辽铁骑来得太快,关羽的兵马,尚未结成阵形时,汹汹的铁骑,就已经直撞而至。
关羽这支兵马,只为迎亲而来,根本就没有配备强弓硬弩,以及大盾长戟这等重兵器。
旷野之上,只配有环首刀的步卒,又焉是铁骑的对手。
瞬息间,七百敌卒就被撞得人仰马翻,肢飞血溅,惨嚎声冲天而起。
张辽手舞长刀,当先撞入敌丛,斩得阻挡之敌四分五裂,鬼哭狼嚎。
杀破乱军,张辽一声长啸,径奔关羽而去。
关羽正自焦心,不知如何应对眼前败局,却蓦见一从未见过之将,手舞战刀杀奔自己而来。
关羽当场就怒了,心道饶是自己武道超绝,可自跟随刘备以来,每战都有一些敌将,根本不把他美髯公放在眼中,说战就战。
今那敌将舞刀而来,分明是想取他性命,这根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中。
“鼠辈,也敢挑战我关羽!”
关羽勃然大怒,浑然忘记了保护自家新嫂嫂,舞刀拍马就迎向了张辽。
电光火石的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