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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儿,干儿!”袁绍抱着高干的尸体,嚎陶大叫。
身后一众幕僚属下们,无不愤慨,大骂袁方“言而无信”、“卑鄙无耻”、“灭绝人伦”,什么难听捡什么来骂。
当他们骂袁方“言而无信”时,却自觉忽略当日,袁绍偷施冷箭时,那不光彩的一幕。
袁绍悲愤了半晌,腾的跳了起来,猛然间拔出腰间佩剑。
众人皆吓一跳,纷纷退散开来,生恐为袁绍所伤。
袁绍却提着佩剑,一瘸一拐的挪至殿角那根大柱子前,以剑作笔,在柱子刻下了四个字。
众人凑近上前一瞧,却见柱子上刻的,乃是“三年复仇”四个字。
袁绍手握利剑,满脸涨红,咬牙切齿的愤然道:“从今往后,这四个字就刻在这里,谁都不去抹掉,我袁绍在此发誓,三年之内,我必灭了那小畜生,为我死去的外甥报仇,为我袁家清理门户,为天下除掉那不忠不孝之徒!”
袁绍愤怒之极的起誓声,回荡在大堂之中。
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旋即作出悲愤万分之状,挥舞着拳头,呼喊着复仇,声讨着袁方,皆慷慨表明心迹,发誓要为袁绍诛杀袁方这逆子。
蹭!
袁绍将手中佩剑,狠狠的刺入地面,咬牙沉声道:“小畜生,你等着吧。等我先灭了公孙瓒,再收拾你,新仇旧恨一起算!”
目射东方,袁绍的目光中,涌动着切齿的恨意。
……
平原城,秋高气爽,云淡风轻,天公也作美。
月余之前,那场激烈战争所造成的阴影,似乎也为一城欢悦的气氛所冲淡。
这一天。平原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全城的士民们,都在为他们州牧的盛大婚礼,献上衷心的祝福。
今天的平原城,完全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
击败袁绍。此为一桩喜事。
田丰归来。麾下再添一员大才。这是第二桩喜事。
不久前,屯田的秋粮喜获丰收,数百万斛的粮草将各处粮仓都填满。这又是一桩喜事。
诸般喜事连连之下,袁方遂挑了秋收后的这一天,完成他和甄宓的婚礼。
大婚是在田丰还有孙乾,两个干练的文吏共同主持下进行的。
以袁方的性情,他当然只想走个过场,并不想太过繁琐,然注重体统的田丰,却坚持必须要礼议周全,合乎古法。
袁方这个新郎官,也只好听从田丰的安排。
于是,袁方在田丰的主持下,按照古来已有的礼仪,进行了一场极为复杂的仪式。
什么纳采、问名、纳吉……等诸般礼项,统统都免不了。
甚至,袁方还在田丰的要求下,于成婚的前一夜,把本在府中的甄宓,先送往城外别院,成婚当天,又费了一道周折,亲自把甄宓从城外又迎了回来。
用颜良的话说,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他们这班武将们,只等着主公赶快拜堂,他们才好尽快的吃喝快活。
还好袁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一高兴,也就忍了这些繁文缛节。
傍晚时分,诸般拜祭大礼结束,新娘子在小翠的搀扶下,被送往了后府的新房之中。
至于袁方,则开始轮番的接受下属们的敬酒恭贺。
以郭嘉为代表,一众好酒的下属们,可算逮到了机会,没完没了的敬酒,恨不得把袁方灌倒在婚宴上。
纵使是素来不苟言笑,注重体统的田丰,心情大好之下,也笑呵呵的敬了袁方几樽。
“显正,恭喜你抱得美人归,终于娶了甄姐姐这样的贤妻。”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半醉的袁方回头看去,却见糜环正捧着酒樽,浅浅笑着站在他跟前。
“谢了,小环。”袁方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糜环也不含糊,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酒饮下,脸畔间顿生几分晕色。
袁方还待再跟她说几句时,那边颜良等几位武将,已围上来相敬,袁方只得离去。
糜环跪坐下来,看着春风得意的袁方,明澈的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她摇头一笑,自斟自饮起来,平素鲜有饮酒的她,竟是连饮数杯。
“今天可是主公大喜的日子,糜小姐你这般喝,倒似有点借酒销愁的意思呢。”郭嘉晃荡的坐了下来,玄外有音的笑道。
糜环苦笑一声:“我只是高兴,才多喝几杯,哪里来得什么愁。”
“似主公这样的少年英雄,谁家女子能不仰慕,换作是我,看到钦慕的英雄,娶了别家女子做妻,只怕也会惆怅吧。”
郭嘉灌着酒,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说给糜环听。
糜环被戳中了心事,脸畔顿时一羞,扁嘴道:“郭先生,你喝多了,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酒醉才吐真言嘛。”郭嘉嘿嘿一声笑,咂巴着酒道:“自古美人配英雄,可惜美人太多,英雄却恨少,实在做不了妻,也可以退而求其次嘛。”
郭嘉话外有话。
糜环何其聪明,岂能不出郭嘉言外之意,脸色却愈红,不以为然道:“什么英雄美人的,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糜小姐是聪明人,一定懂的,哈哈~~”郭嘉也不再多言,起身摇摇晃晃的,又拎着他的酒葫芦,去寻别人拼酒。
“退而求其次么……”
糜环喃喃自语着,绯色的脸色。若有所思。
天色将晚,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