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震惊了,他没想到,袁方竟不顾己军骑兵将至,疯了似的向着他所在冲来。
转眼间,袁方已辗出一条血路,杀近五百余步。
“给我拦下那小畜生,给我拦下他~~”袁绍惊恼之下,扬鞭沙哑的大叫。
中军七千亲军,迅速有十几队人马杀出,分从诸面袭来,试图阻挡袁方铁骑的前进。
袁方却战意更烈,碎颅棍舞动如风,敲碎一切阻拦他的生灵,踏着血路埋头狂冲。
五百铁骑,就如同一只绞肉机,把围堵上来的敌人,统统都绞成碎片。
袁方虽杀得兴起,但这些敌军步卒,总算是迟滞了他铁蹄的脚步,冲至两百步时,前进的速度越来越缓慢。
而此时,大批的敌军骑兵,已经从侧翼赶到,直接就抄着他后路而去。
“主公,敌人骑兵赶到了,我们若再盲目冲杀下去,就可能被敌骑包围,被断了后路。”血战之余,太史慈大叫着冷静的提醒道。
袁方扫了一眼东北方向扑近的狂尘,烈火般的战意很快冷静下来,审视眼前情势,太史慈说得确实没错。
他率骑兵杀出,原本也只为搅乱袁绍大军,耀武扬威,震慑袁绍,逼其退兵。
今敌军已大乱,退兵已是再所难免,而杀袁绍机会又不大,何必将自己陷入绝地。
心念一动,袁方已收起战意,喝道:“全军转向。退还壁垒。”
五百铁骑闻声而动,改变了冲击的方向,从袁绍中军前掠过,反向大营方向而去。
中军大旗下,袁绍震惊的面孔,终于稍稍平伏,嘴角又掠起了几分倨傲。
“哼,我还以为这小畜生多有胆色,原来也怕我铁骑,终究还是逃了。”袁方不屑的讽刺。扳回了些许颜面。脸色好看了许多。
他高兴的太早了点!
从阵前掠过的袁方,岂会这么轻易就撤了,他已挂住碎颅棍,取下四石的硬弓。弯弓搭箭瞄准了袁绍。
“重瞳。给我开!”袁方念头一生。细瞳骤现,视野之中的目标,急速的放大。
大旗之下。原本细如蚊蝇的袁绍,迅速的放大数倍,清楚的映入了袁方的视野。
只是,两百步的距离实在太远,且在如此颠簸的情况下,袁方纵使开启了远望的能力,也不敢保证有绝对的命中把握。
战马狂奔,眼看着就要从敌阵前掠过,袁方已经没有更多瞄准的时间。
管他那么多,先射了再说。
剑眉一凝,那拉弦的手指一松,只听“绷”的一声,利箭如电射出,直奔袁绍面门而去。
此时的袁绍,正死死盯着袁方所在,眼见袁方竟然举弓,竟打算隔着两百步想射他。
袁方当场就笑了,不屑道:“小畜生隔两百步,还想射我,他当自己乃百步穿杨的神射啊,真是不自量……”
那一个“力”字还未出口,眼前寒光爆涨,利箭已破空而来,直奔他面门射至。
袁绍大惊失色,哪里还敢再有不屑,急是惊恐的将头向下伏去。
咔!
利箭袭来,并未射中袁绍面门,却射中了他头顶的金盔,竟那枚金灿灿的头盔,震飞了出去。
头盔被射落,惊魂未定的袁绍,立时披头散发,一头的乱发在风中凌乱。
那个藐视天下,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却在这一箭之下,被射落头盔,披头散发的吓趴在了马背上,形容狼狈到了极点。
左右许攸冀州军文官武将们,乃至于数千军士卒,眼见自己主公死里逃生,如此狼狈,无不震惊愕然。
冀州军的士气,因这一箭,跌至了谷底。
“果然没射中,好吧,算你运气好,走。”袁方收了弓,拨马而去。
虽未射中袁绍,但在这种困难情况下,射落袁绍头盔已经难得,袁方也毫不遗憾,只管拨马而走。
五百铁骑,无人能挡,又沿着原路,把还没有辗碎的敌军,重新碾了一遍,耀武扬威,大摇大摆的撤回了故渎壁垒。
营门关闭,接着,城头上箭矢骤然变密,铺天盖地的向着已乱的敌军倾泻而去。
战场上,冀州军狼狈逃窜,死伤惨重,原本嚣张的气焰,已彻底的结袁方击碎。
“主公,袁方那逆贼已经逃走了,主公,没事了。”许攸宽慰着死死伏在马背上,不肯起来的袁绍。
直到这时,袁绍才缓过神来,颤巍巍的直起了身子,果然见袁方和他的骑兵已经不见。
“主公,你的头盔。”士兵将头盔捡来,献归袁绍。
袁绍一看见头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必是狼狈万分,风度气势尽失。
念及于此,袁绍铁青的脸上,立时就闪过几分尴尬,一把将头盔夺过,也忘了收拾头发,就那么戴在了头上。
“主公,今日的局势,对我们已十分不利,还是……”许攸想劝退兵,却又不敢直言。
袁绍远望着如潮败溃的己军,知道败局已定,就算他不想撤,也由不得他。
拳头紧握,袁绍胸中怒火狂燃,恨恨道:“袁方,你这小畜生,今日敢这样羞辱我,我袁绍若不亲手把你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
羞恼之极的袁方,咆哮如雷,对天发出了凶厉的毒誓。
气愤了半晌,袁绍却无可奈何,只得下令全军撤归大营,待重整士气后,再行攻城。
鸣金声响起,近四万的袁军步骑,如蒙大赦一般,丢下旗鼓无数,纷纷的败下阵来,向着本营退去。
壁墙上,浴血的青州将士,终见逼退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