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刀搅般的疼痛,从小到大,爷爷对我都很和善,很慈爱,这次爷爷这么说我,也是应该的,如果爷爷真的知道了我的事情的话,那我确实伤了爷爷的心,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除了承受儿子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还要承受我这个不孝孙子给他带来的痛苦,哎。。。。
“爷爷,我,我。”我看着爷爷痛苦到狰狞的脸,看着爷爷那微微颤抖的嘴角,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是造孽啊,这是我们吴家的大劫啊,好了,你去把那两个人叫出来吧。”爷爷低着头,摆了摆下巴说道。
我不知道爷爷要干什么,我还是进去把猴子和罐头叫了出来,猴子和罐头可能也意识到我爷爷不高兴,猴子在我口袋里塞了几张一百的钞票,就和我说他们先走了,去市里,我出去再打他们call机。
“你们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情和你们说。”爷爷冷冷的看着罐头和猴子说道。
罐头和猴子只好呆呆的在门口站着,看着我爷爷。
我爷爷突然把衣服掀了起来,把裤袋解开,一把把裤子加上底裤都直接褪了下来,然后指着小腹部位的一个有拳头那么大的看起来很恐怖很恶心的一块疤给我们看,接着又转了个身,指着屁股后面加上后大腿处密密麻麻的一个一个隆起的包状疤痕说:“这是我的两个疤,我们吴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我这辈子,就打了这么两次架,两次架就出了两条人命。”
爷爷的这两处疤我还真没有看见过,这次如果不是他展露出来,我还不知道。
爷爷说完穿好裤子,拿出烟筒和烟丝,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缓缓的把烟丝塞进烟斗里点着,抽了几口,低着头又接着说:“我们镇上以前有个大户人家,夏家,那夏老段曾经就是个大土匪,解放后不久的那些年又靠做死人生意,弄了不少钱,在镇上没人敢惹他们家,他家有三个儿子。二十七年前,夏老段得了重病,派他大儿子来叫我过去给他看病,我迷迷糊糊的连夜赶过去,到的时候,夏老段眼都已经鱼白了,我赶紧找药给他吊命,找药的时候才发现药箱里根本没带药,我忘记把药放进去了,便赶回去拿,可等我赶回来的时候,夏老段已经咽气了,人死也没办法,我就赶紧走,可没想到他大儿子在我背后开了一铳,好在我命大,才死里逃生,那个时候也严,他大儿子很快被抓了,加上他以前的事也被揪出来了,他大儿子挨了枪子。”
“死了吗?开一铳就要枪毙吗?这么严?”猴子惊讶的问道。
“大树倒了,树上的狐狸也会走,那些想想啃树的蛀虫就出来了,以后你会明白的。”爷爷稍稍抬了抬头说道。
“那前面那个疤呢,怎么回事。”猴子又继续问道。
“这个疤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夏家大儿子死后,二儿子三儿子就去了省城,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可能还是做死人生意吧,又发了家,十几年前,还是过年的时候,正月,那时候天养还小,才两三岁吧,我们一家人正在吃饭,夏家二儿子和三儿子就带着一批人闯了进来,好在我自小也习得一些手上功夫,不然那次真得家破人啊。”爷爷抽完了一烟斗烟,在凳子上面敲起了烟灰。
“后来怎么样了?”罐头等不及了问道。
“后来天养父亲肚子上被划了两道长长的口子,我小腹这里也被马刀捅了。不过,一个半月后,夏家的二儿子也死了,之后,夏家三儿子也没来过了,听说在省城成了大老板,建了个什么帮派,不过那样的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混是没有出路的,那是在刀口上过日子啊,你们外面的世界我可能不太了解,我们镇上那些二五八长的人,那些短命鬼,都过不上好日子,过好日子也是短暂的,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被抓去蹲号子,又怕仇家报复,这样的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天养他爸好日子也没过几天,现在,没了,你们还年轻,还不懂社会上的事,你们都是天养的同学吧,你们走吧,回去好上学,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爷爷缓缓的说着,目光从愤怒变成了平淡,然后又变成了悲戚戚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猴子和罐头被爷爷这么一说,不知道是因为有些触动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都我挥了挥手,也没说话,转过身就走了。
“等等,这钱你们拿去坐车,到村口的马路上等班车,直接通往镇上,或者,碰到好说话的货车也可以上去。”爷爷说着起身,掏出几张一百的钱要给他们,不过他们都没拿,说有钱,然后赶紧走了,走到转弯处的地方,猴子还回过头看着我,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让我电话联系。
“爷爷,你刚刚说的夏家的三儿子,他们和爸爸的死,有关系吗?”罐头和猴子一走,我就和爷爷说道。
“这,这,你,你爸爸是罪有应得,哪怕就是不挨枪子,也是社会的蛀虫,也是个废人了。”爷爷的脸色骤然变化,结巴了一会后,才补上后面那句话。
我还想和爷爷说些话的,想安慰一下爷爷,让爷爷不用担心我,可一个人来看病来了,爷爷没再理会我,带着那个人进了屋。
我在房子后面的矮山上坐了一个上午,中午一吃完饭,我就溜到了村里小卖店,那里有个电话机,我走过去和方圆几里地都出了名的寡妇老板娘红雪寒暄了几句,就拿起电话拨通了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的陈璇的电话号码。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