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与女真人于矾楼争斗,写了《满江红》之后,古浩天已经有二十余天没有到矾楼来了,其间《雁丘》首演他也没赶的上,李师师数次来信,字行间颇多埋怨。
今晚按许贯忠的意思,要古浩天到公众场合露个脸,造一个假象。这个场合当然是矾楼最为合适了,况且多日与柴文博、张九成等未见面了,正好借此一聚。于是,古浩天便着人向两人送信,约了今晚戊时初于矾楼相聚。
不觉时间到了申时许,东京城北边官道旁的一个小集子里,陆续过来了几辆马车,他们三三两两的依靠在集子中间的一个茶滩周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那小茶滩里头,一个三旬年纪掌柜模样的男子坐着茶桌边,他心不在焉的喝着一碗淡茶,眼睛时不时的朝四边看一下。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个瘦小的汉子匆匆走过来,径直在一边坐下。
“掌柜的那批货按时起运,约莫黄昏时节能够送到老地方与你,你只管安心等着就是。这是货物清单,你且收好。”
那个瘦小的汉子猛喝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随即还递过了一张纸条。
“如此甚好,俺便照单接收就是。”
那个掌柜接过单子,两人寒暄两句,那个瘦小汉子便告辞去了。那掌柜也起身结了账,到了一辆马车前对一个汉子说道:
“货物快到了,接货去。”
那汉子应了一声,立刻驾着马车往前而去,此后那茶滩周边的数辆马车好似接到什么信号似的,也纷纷驾车跟去。
陈桥,在原来的历史,后周大将赵匡胤在此黄袍加身,改周立宋,开创了大宋三百年基业,而名传历史。这个时代里,虽没有出现这么个剧情,但此地处于东京以北,为北边进京的重要路口,也是十分繁华。
掌柜打扮的许贯忠此刻正坐在马车里,仔细的看着时迁送的那张纸条,边上围坐着三个大汉,孙安、李逵,另一个居然是韩世忠。孙安昨天晚上没有回城,便直接去了城东那个宅子。午后许贯忠去城东部署行动时,韩世忠听说去打女真人,便非得跟去。李逵这两日与他处的甚是投缘,也帮着说话。而许贯忠也知道古浩天想法,也存了拉他入伙的心思,也便一起来了。
“按时迁兄弟的消息,女真人却不住在镇子里,而是城北这个叫做贺村的地方。人数也不是先前的二十余人,却是四十余人,多的近一倍。我们要小心谋划,不能打蛇反被蛇咬了。”许贯忠对三人说道。
“昨日俺与女真人已经交过手,只要不让他们骑兵跑起来,在咱们的横刀面前,他们绝无活路,不然的话,即使我们能胜也是惨胜。”
孙安是三个人里头唯一与女真人交过战的,他最有发言权,便首先开口。
“要尽量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昨日的损失已经够大伙痛心了,把兄弟们分散安顿了,我们几个先到现场看看。”
许贯忠让李逵与韩世忠留下带领队伍,自己与孙安驾着马车直奔陈桥北边而去。
贺村位于陈桥以北约里许的官道一侧,只四、五十户人家,正中一条不宽的泥路,两侧大多低矮的土坯房。许贯忠两人借口访友,马车只片刻便走完了那条村道。
“若说女真人确实要藏身于此,便只有道路中间右侧的那个宅子,其他都是小土房,住不了多少人。”
时迁的信中,并没在具体的住址,孙安看了一圈之后,有了自己的判断。
“孙安兄弟所言有理,不过寻一当地人打探一下才可放心。”
许贯忠也觉得只有此处像一些,但还不放心。说着马车绕出了村子,正好前头来了一个老农,打听之下,说是这宅子三四个月前,被一个凌州来的姓曾的人刚刚买去,两人听了便知就是此处再无疑问了。
很快便天近黄昏,陈桥镇来了一大队客商,几十匹马、数辆马车在街道上匆匆而过。
而稍后不久,古浩天也在矾楼里,与柴文博、张九成等见欢聚一起。
“浩天终是得空了,我可是数次相约皆不成啊!”
柴文博为感谢搭救玉容的事情,倒真是约了几次。古浩天也深觉得过不去,便说:
“在下这几日倒真是脱不开身,这里先给郡王赔个不是,今晚大伙尽情开心我作东。”
“谁人作东啊!恁好的事情却不叫人家过来。”
随着一声悦耳的话音,只见李师师带着倩儿从门外进来,她径直到了古浩天的身边落落大方的坐下,接着便开口声讨起来。
“古郎君却是不该啊,写了一个剧本,却甩下不管了,害的奴家提心吊胆的演了一次,便不敢再演了,且说说如何补偿与我。”
“这却是浩天的不对了,做事怎能有始无终呢,我等正等着《雁丘》再次上演呢。”
柴文博的一番打趣,引的众人大笑。由于几人也是一段时间未见,又有李师师这个行首在座,大家相谈甚欢。
张几成触景生情,叹息着道:“可惜赵鼎兄弟不在?”
众人听了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古浩天便问道:“殿试却是何时?”
“便是三日后的三月十八日,奴家这儿的《雁丘》复演也选的是这天的晚上。”李师师回道。
“柴郡王,殿试过后,今科取士便尘埃落定,那时郡王再出头卖个面子,应该可行吧。”
赵鼎的入狱涉及科举,所以古浩天说的比较隐晦,但柴文博也听的明白,便说到时定当尽力。
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