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浩天一行人离开牟陀岗已是酉时一刻,到了外头与秦升等会合之后,三辆马车便踏上归程。
春末的傍晚时分,东京的郊外风景正好,新甜的空气中,原野涂满了诱人的绿色,辛勤的鸟雀正穿梭在低空中享用一日的晚餐,偶有归家的农夫,在老牛的陪伴下,朝着远处的炊烟而去。
三辆马车慢慢的行走在迷人的田园风光里。山河如此美丽富饶,可惜要沦与胡虏铁蹄之下,看着眼前宁静的田野,古浩天禁不住叹了口气。 “兄弟为何叹气,莫非牟陀岗一行还不称你意?”
蔡鞗今日非常得意,不但赚了大笔的银子,还在众人面前露了脸。
古浩天见他问话,心里一动,便回道:
“衙内出头那还有不称心的,只是我这批马却是要运往河北脱手,途中州县甚多,没有官府公文,路上恐甚艰难,怕是做不得下次买卖了。” “那便如何是好?”
蔡鞗这次赚了不少银两,一听要断了后头的财路,便有些不甘。
“衙内若是能取得枢密院的空白文书,盖了印鉴,我这里便有办法。”
“我明日便去枢密院支马房讨要一些,赵仲武那厮贪了马匹必不敢拒绝。”
这蔡衙内虽然不学无术,脑子倒很尖,却同古浩天等想到一处了。
“如此最好,只是衙内莫说了用途才好。”
“这个我晓得,怎能给那些人抓了手尾。”蔡鞗自傲的说道。
对此古浩天当然满意,这样至少给时迁减少了一桩麻烦。几个人说笑着,走了半个时辰,这时天色近晚,鸟雀归林。
“这林子却是怪怪的,别处都安静了,只这里的鸟雀还满天的飞。”
杨再兴年轻好奇,一路上到处看着,突然发现了这一处与众不同。
古浩天听了,也转头看了看,果然见路旁百余米外有一片林子,树梢上飞着不少鸟儿不肯归巢。莫非这林子里藏着什么?他不禁在心里打个问号。正疑惑时,突见那林子里一阵骚动,随即林间探出一些马头来,顷刻之间一队蒙面骑兵冲上了大道。
“不好!有埋伏。”
古浩天大一叫声,随即又喊道:
“劫匪是骑兵,路上不好对付,赶紧弃车抢入林子里。”
说罢几人立即下了马车,那蔡鞗早已吓瘫,古浩天与杨再兴一人提着一手,几个人全力往林子奔去。
那卞祥立于车辕上,只见他一边厉声喊道:“秦升,带兄弟们断后。”一边把刀尖在马臀上狠刺一下,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箭一般朝劫匪的马群奔去。
“卞祥,休要鲁莽!”
古浩天听得马儿一声悲鸣,侧头一看,卞祥独自驾车冲向敌群,不由大急,然而此时形势紧急,况且手里还拎着蔡衙内,已经由不得他回头,只得先抢进树林再说。
只瞬息间,卞祥的马车便如箭头一般插入了匪群,只见他一手提缰,一手持刀,左挡右劈,初一接敌便砍翻了两个,随即后撤一步退入车厢,对马臀再刺一刀,那马儿便似疯了的一般向前狂奔。只数息之间,马车竟然穿透敌阵,而卞借着车厢的俺护,竟也没有受大伤。
且说那群匪徒原本就冲着古浩天来的,想不到他不但没有后撤反而迎面朝做树木冲去,但此时他们已经冲到大道上,掉转马头正待追去。却见前头一个壮汉驾着马车悍有畏死的冲击过来,一时间队形一阵骚乱,待回过神时,那辆马车已经冲透出去。
只见领头劫匪“叽里哇啦”的喊了一句,便率先跃马朝古浩天几个追来。
“是女真,冲咱们来了。”
许贯忠护在古浩天的侧后,他听的懂多种语言,立时便分辨出来。
古浩天一听便知大意了,一段时间来女真人一直没有动静,自己也有所松懈,没想到城外正是他们骑兵的天下。他抬头一看,距林子还有数丈的距离,敌骑瞬息就到,便喊到:
“再兴你与先生先护衙内入林,我回头抵挡一阵。”
“小官人,你只管过去,这里有我等。”
杨再兴与许贯忠尚未开口,便听的后头一声大喊,却是秦升的声音,匆匆一瞥,只见他已经带着护卫人员在后头列了一个单薄的队形,古浩天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直朝林子奔去。
且说秦升带着护卫,本就跟在后头,听的卞祥的叫喊,迅速弃车朝古浩天等人的身后插去,也好在卞祥驾车冲阵为他羸得一点时间,这时正好赶到了古浩天他们身后。
“兄弟们!亲卫营的职责是什么!”
“誓死护卫小官人!”
“杀!”
只见秦升厉喝一声,带头杀入敌阵,余下队员却是两人一组,一人防御,一人专砍马腿。原来护卫队都是短兵器,无法对骑兵形成威胁,之前秦升早有部署。
也是凑巧,那女真骑兵先前被卞祥冲击一阵,到树木这边距离又短,马速无法提起,给秦升他们制造了有利的条件。接敌的一刹那,竟有三、四匹马儿被砍翻在地,女真人的攻势一时受阻。
为首的那个女真人气的哇哇大叫,只见跃马腾空弯刀斜劈,迎面的两个护卫队员立时便躺在血泊之中。
在绝对优势的女真骑兵面前,只数息之间,护卫队员死伤过半,而此时古浩天等已经抢到林边。
“许先生,衙内便交于你两,我去接应他们。”古浩天不由许贯忠分说,掉头便去。
“这等热闹怎少的了我!”
杨再兴本就是个好战分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