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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着越发模糊的太阳, 以及更加阴沉的天。自言自语地道:“这么多蚂蚁搬家,看来要下雨了。”
人人儿歪着脑袋, 满脸的疑惑,“舅母,蚂蚁在搬家就要下雨?”
她想了想, 别的事情她不敢说, 就怕露陷。但这样的常识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替小人儿解惑, “嗯, 蚂蚁的窝在土里面,但它们只喜欢干爽的家。每当快要下雨的时候,巢穴就会变得很湿。”
从檀锦黑黑的瞳仁中,她能清楚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果然孩子的眼睛是最清澈的, 她心生怜爱, 把声音放得更柔。
“这种湿气, 有时候我们人感觉不到,但蚂蚁能感觉得到。所以它们会趁雨没有下之前赶紧搬家, 搬到更高的地方去, 以免自己的巢穴被雨水给淹了。”
檀锦看着似懂非懂, 低头想了一下, 用力点了点头。
她的手忍不住去摸他的小脑袋, 轻轻地揉了揉。
“真聪明, 你看这些蚂蚁好像杂乱无章, 其实它们是井然有序的。蚂蚁们成群成群地生活在一起的, 它们之中,大部分的蚂蚁都是天天干活的。且分工明确,有专门在外面觅食的,还有留在巢穴中打理干净的,另还有一些专门照料食物和蚁卵的。唯有蚁后不用干活,它很大,比所有的蚂蚁都大。它天天躺在那里什么不干,光会下蚁卵,然后卵会孵出许多的蚂蚁来。这些蚂蚁长大后,全都是干活的。”
檀锦嘴张着,久久都没合上。头一回听到这么神奇的事情,觉得惊讶又不可置信。圆圆的眼睛里有疑惑,更多的是惊奇。
“舅母知道的好多,舅母真厉害!”
“这可不是厉害,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实。生活中有许多的玄机,只要你认真发现,总会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她转过头,正是原先那在校场练剑的匡姓少年。
少年不知何时已换过一身衣服,清清爽爽的,若不是梳起的发上还带着湿气,恐怕根本就猜不到他刚才在汗如雨下的练剑。
她把檀锦拉起来,“不过是偶尔听人说的,这样的事情,许多庄稼人都知道。”
匡庭生好看的眉微皱,许多人知道吗?
为何他从未听说过,像这样测风雨的事情,那可是钦天监们的不传之密。而她怎么说得如此轻巧,好像随便一个人都能窥破这样的玄机。
“你刚才说蚂蚁群中,以蚁后为尊,对吗?”
“对的。”
“那我们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匡庭生与生俱来就是骄傲的,便是寻常的话,都带着傲娇。他命人去找工具,不太一会儿,一个家丁拿来一把铁锹,一看就是府中花匠用的。
郁云慈也被勾起了兴致,在她生活的年代,她所有的知识都是纸上谈兵。她知道蚂蚁的生活习性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亲眼见过。
便是檀锦,小小的脸上都带着兴奋之色。
她微微一笑,也罢,就让她今天陪这两个孩子疯一疯吧。
眼见着匡庭生不假别人的手,正要拿锹开挖,她忙拦着,道:“不必挖开,我们离远些。它们在搬家,一般先搬东西,最后必然会把蚁后也搬走。
匡许生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把铁锹放在一边。
几人蹲在不远处,看着黑压压的蚂蚁不停地从地穴中涌出来。檀锦蹲在她的身边,眼睛亮亮的。他的脸上,那种求知的渴望,一副寻宝的模样,充满着兴奋。
而美少年则一言不发,脸色虽是傲娇的,但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蚂蚁。
她不由得好笑,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好奇之人总是有的。
突然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哦…侯爷…”
“师父…”
“舅舅…”
最后那声舅舅檀锦发出的,他有些害怕,小手不由自主地就扯住郁云慈的衣服。她安慰着他,“别怕,舅舅又不是坏人。”
檀锦当然知道舅舅不是坏人,可是他很少见到舅舅,舅舅看起来很难亲近,他不由得就感到胆怯。
景修玄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蚂蚁,再看着她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哪里像个世家夫人。她前额的细发沾着汗水,湿在皮肤上。
“我问你们在干嘛?”
“哦…侯爷,我们在看蚂蚁搬家…”
“蚂蚁搬家?”
他问着,眼睛却是看向匡庭生。
“师父,师母说蚂蚁搬家是要下雨。师母还说,蚂蚁全是干活的,只有一个蚁后不用干活,光躺着生小蚂蚁…”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他的目光从匡庭生的脸上移到她的脸上,剑眉紧锁。
她干笑道:“道听途说,所以才会亲自求证…”
他若有所思,似乎在想她是不是在撒谎。于是,他也站着不动了。
下人们都躲得远远的,有多远站多远,根本不敢靠近。
气氛有些怪,她想着,莫不是大家都要在这里看蚂蚁搬家。她虽然也好奇,但却不想和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寒之气人一起。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他在看她。可她不敢与之对视,于是头转向一边,像是专注地看在那些蚂蚁,实则尽力把脑子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匡庭生“咦”了一声。
而檀锦小人儿,也在扯着她的衣服,“舅母…快看!”
因为兴奋,他的声音些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