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确切的证据,梓鸢也可以确定,火起的那一天,在她回房之前,是真的有人进过她的房间。
如今煊禾和苏青要被放了,席姝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而红琛,看似简简单单坦坦荡荡。
然而,这几个人加上妫珩,联系起来就让人不得不有所怀疑。
梓鸢也知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这些女子和她一样都是被贼人所抓,然后偶然被妫珩给救下的,又怎么可能和妫珩有所瓜葛,甚至密谋来伤害她?
倒是席姝和那些贼人勾结的事情,还有些可能。
若是这事情和妫珩有关,照现在看来,她还不用担心自己有性命之忧,若是和妫珩无关,而是席姝真的和那些贼人勾结,那就真的危险了。
梓鸢叹了口气,蒙头大睡,倒宁愿一切都是妫珩的阴谋诡计了。
又想到他那一番暧昧的行径,梓鸢心里憋了口气,更烦躁了。
~
第二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梓鸢披好衣服,下床拉开了门。
丛画站在门外,有些抱歉地看着她:“小姐,实在抱歉,是吵到您了吗?”
梓鸢摇了摇头,接过丛画手里的盘子。
想必是昨日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今天才醒得这般晚。
她走到书桌前,上面还铺着之前回忆出来的关于各位姑娘的点点滴滴。她放下盘子,拿起纸,重新看了起来。
看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她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后,便开始用早膳。
用完早膳,一如平常,她出门消食。
却在推开房门之后,看到了丛画就候在门外。
她心一颤,涌起不详的预感。
“姐姐这是怎么了?”恐怕,给她送了食物之后,她就一直没有离开。
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让丛画一直候在门外,迟迟未来和她说?
“昨日有人行刺,公子受伤了。”丛画眼里忧色毫不掩饰,让梓鸢明了,事情恐怕有些棘手。
两人一起急急往正房走去,一路上,丛画和她说着昨日的事情。
昨夜公子有事去寻岭垣。门敲了许久,却迟迟未有人来。公子他察觉不对,一脚踢开了门,却见岭垣被人绑在床边,房内一片狼藉。听了岭垣的话之后,他便追着贼人而去了。在和贼人打斗的过程中却中了计受了伤。如果不是淳旻及时赶到,只怕公子性命堪忧。
两人到了正房,梓鸢就要往妫珩的房间走去,却又忽然顿住。她回头看向丛画:“可有抓到贼人?那贼人是谁?”
丛画眼中狠厉一闪而过:“是席姝。”
梓鸢心一沉,站定许久,才又问身边一直没有离开的丛画:“姐姐可否带我去见她?
丛画点头,率先转身走去。
席姝没有被关到之前关煊禾和苏青的地方,而是在西厢。想起这两个女子,梓鸢问道:“煊禾和苏青可是已经被放了?”
丛画摇头:“原本是今日一早便要放的,可是昨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船上戒严,可疑的人都要重点关注,便没有把两位姑娘放回去。”
“那……公子已经审过席姝了?”
“对,”丛画点了点头,“昨日伤被包扎好之后,公子便立刻去审问了席姝,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
梓鸢颌首,没继续追问真相。想必这些,之后都能从席姝口中得知。
行至西厢,眼前依旧是一片火烧后的残骸。
梓鸢有些怀疑:这样的房子可还能够关得住人。
可门一打开,她便知道答案了。
背对着门口的席姝,四肢各挂着一块铁砖,连挪动都困难。
看来公子是真的下了狠手。
听见有人来了,她艰难地回过头来,见到是丛画和梓鸢,她抿出一抹笑。温和柔弱,一点都不像是会行刺,甚至伤到公子的人。
“两位姑娘可是来看我笑话的?”她笑得柔美,语调平缓,仿佛在跟人闲聊一般。
梓鸢看了丛画一眼。丛画颌首,转身向门外走去。
席姝看着丛画一步步走远,终于把视线落到梓鸢身上。
“妹妹来找我,是为了何事?”神态语调,一点都没有眼见的那般狼狈。
“妹妹想知道的不多,”梓鸢拢了裙子,在她身边坐下,也不顾忌地上的灰尘了。
“不过就一两个问题。”
“姐姐那日来寻我一起吃饭,是为了什么?”梓鸢看着她,微微笑着。
席姝细细瞧了她一会儿。
“现下这个样子,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席姝一笑。许是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反而少了负担,连笑容也真实轻松了许多。
“那天啊……妹妹回房之后是不是觉得好像有人进过你的房间?”她笑着,“如果不是我来找你,妹妹已经去找了公子了吧。”
梓鸢静静地听着,也没有回应。
“所以啊……未免妹妹真去找了公子,我就来找你了。”她笑着,有些小得意,“因为进你房间的,就是我啊。”
“就算我真的在之前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你们发现了,我也可以借口说是找你一起用膳时,一不小心落下的。”
“那姐姐后来怎么就要烧了这里呢?”梓鸢抓到一块木头,在手里攥着。
“原本没想烧的,”席姝一副不太记得的样子,“没想到我运气那么好,逮到两个替罪羔羊。”
“我就跟红琛说一句你大晚上不知去哪了,那孩子就一脸要去抓奸的表情。太可爱了!”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