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言语,只是把手中的高脚杯向着李文玲举了举。杯中只有三分之一的酒液,在他轻轻一摇之际,紫红液体沿着杯壁上下旋转着。
男子头发黑如墨。好古怪的发型。头顶烫着蓬松的大卷,覆盖到与耳梢齐,四周刮得精光。嘴巴裹在“t”型胡子之中。黑色耳钉,熠熠生辉。黑色莱卡紧身短“t”恤,衬托得宽肩细腰,高大挺直,穿在这个骨子里渗透着清高冷傲的男子身上,妖娆尽显。
这是当夏最流行的欧洲风格,让人难免联想起黑衣蝙蝠侠。
男子深邃野性的目光亮而有力,却俨然无底洞深不可测,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像是要看穿李文玲的心扉。
只待片刻,他便转了神情,微迷起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文玲,还是不说话,就是这样邪逼逼地看着她。看着她打着怵向墙壁上紧紧贴去,整个人几乎要嵌进壁内,钻出这个可怕的空间,从这个魔鬼般男子的视线里挣脱。
已经硬硬地抵着墙壁不能向后移动半分,李文玲唬着一双左顾右盼的眸子,紧握双拳,指甲扎进肉里,手心里登时浸出汗液。
抻着长长的脖子吞咽了一下口水,李文玲终于先开了口,打破房内的僵局。
“原来是你——”
李文玲脸上自然是一滞,温度骤然下降,快速的一扭头,把冷冰冰的目光从男子身上移开,神情里透着全然的不屑。
不屑掩饰着慌恐。
是慌恐!
眼前的男子时隔两年,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眸子里透着野性的冷酷、异世的傲然加之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再也找不到半点初次邂逅时温文尔雅绅士风度的影子。
“哼哼,不错,是我,我的小未婚妻,一别两年,还没把苍松哥哥给忘得一干二净啊?”男子用力眨动了一下深度的眸子,举了举指端的高脚杯,倾斜杯体,杯沿微微触到薄薄的唇边,小口啜饮,一副玩味无穷的样子。
李文玲抽了抽眼皮,冷霜般白了一眼,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冷笑。
这样一个外表神祗,内心邪恶的男子,她今生忘记自己姓田,也不会忘记他姓梁,他叫司马苍松!
李文玲这般的冷笑,是笑自己曾经一度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神祗般男子,订婚典礼上一下子却原形毕露,从神圣的外衣里钻出怪角兽的脑袋,还原成了一个恶魔,逼着邪恶的嘴脸,逼了她的初吻。
今天是李文玲人生岁月里最绝望的一天。她绝望得要死要活!
这样不堪的落魄,李文玲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司马苍松!
既然狭路相逢,怕又有什么用?
于是,李文玲开始汇拢自信,她高傲地仰起尖俏的下颌,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端丽姿态鄙视着司马苍松。
“司马苍松,剥了皮也认识你的骨头!”
“嗬,不愧是我的小未婚妻,连我的骨头你都认识啊?过来,过来啊,认识认识我的骨头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
司马苍松伸出一根手指钩了钩,这个不雅的动作看上去暧----昧得流里流气。
自知被司马苍松抓了话柄,李文玲双唇紧锁,她暗暗发誓接下来不管司马苍松说什么,她一个字也都不接茬。
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