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软禁的意思了。
龙卫们会意,立即行动起来。
太子府朱红大门后,拂衣等人背靠着门,早已泪流满面。
他们的郡主,为了保全太子府,保全他们的性命,是如何不顾颜面哀求君舒影的,那些话,字字句句,他们永生难忘。
却说沈妙言被君舒影带回宣王府,依旧是被安顿在蓬莱阁。
几名太医被君舒影从宫中急召回来,匆匆给沈妙言检查过,都道没有大碍,喝几帖药,好好休息,很快痊愈。
君舒影放了心,给她把锦被盖得更紧些。
沈妙言直到翌日清晨,才从昏厥中苏醒。
睁开眼,入目所及是绣着莲纹的绯红帐幔。
她偏过头,白衣胜雪的贵公子闭着双眼,歪靠在床榻前,眼下隐隐有着两痕青黑,似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被褥,瞧见自己穿着一套新的中衣,而她自己原本的衣裳早已不知去向。
她有些焦急,她的衣裳里还藏着君舒影从前给她的令牌,那令牌能自由出入皇宫各处,她还想用那块令牌进宫去找四哥来着
正胡思乱想间,君舒影睁开眼帘,正对上她那双焦急的瞳眸。
似是察觉到她在想什么,他翻手,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在想这个?
侍女为小妙妙更衣沐浴时,从她衣裳里搜出了这个玉佩。
他原本还挺开心,她竟然会把他送的东西一直带在身上。
后来才想明白,她之所以会带着,无非是因为这玉佩能给她带来诸多便利。
可笑看到的那一瞬,他心头还悄悄涌上欢喜
沈妙言伸手去他掌心拿玉佩,他却忽然将手握作拳。
他声音镇静,当初你在永津河拱桥上与我绝交,还了我圆月弯刀,这玉佩,却不曾还我。
沈妙言侧头瞥了眼摆在床头的圆月弯刀,继而失望地看向他的手,闷闷嗯了声,这的确是你的东西,如今你拿在手中,也算我还给你了。
君舒影把玉佩放进袖袋,太子府里的人被龙卫软禁在府中,本王并未要他们的命。
多谢。
君舒影的视线渐渐变得灼热而逼迫,本王要的,不是你的道谢。
沈妙言拢在袖中的手,渐渐攥紧成拳,她下意识地朝床角缩了缩。
君舒影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跟前,低头盯向她的双眼,作为交换,本王要你一个誓言。
什么?
细长妩媚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他声音格外平静,本王要你誓,你这辈子,绝不会嫁给君天澜。否则,你挚爱之人,皆都死于非命,葬于忘川河中,永世不得轮回。
琥珀色瞳眸,骤然放大。
君舒影握着她胳膊的手,越得紧,你若不肯誓,本王向你保证,你会6续收到太子府那些侍女暗卫的人头,一个都不会少。
他的手劲儿很大,沈妙言被捏得骨头生疼,面庞惨白惨白,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本王从来就不是君子。君舒影冷声,明知捏疼了她的手腕,却仍然不肯放手。
沈妙言垂下眼帘,思虑半晌后,才抬眸,认真道:我愿意这个毒誓,但你要允我进宫。他一个人在青云台,我得去照顾他。
君舒影一字一顿,定定道:薛宝璋才是他的妻。
沈妙言朝他展颜一笑,一柄漆黑而锋利的弯刀,忽然横亘在她的颈间。
君舒影扫了眼床头,那把圆月弯刀,不知何时被她拿走的。
你若不答应我的条件,那誓约也没有的必要。少女敛去所有笑意,面容清冷如霜,他若死在青云台,我就死在蓬莱阁。君舒影,你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姿容艳绝的男人,盯紧了她倔强的表情,拢在袖中的指尖,竟微微颤抖起来。
他的小妙妙,竟为了君天澜,连命都豁出去了!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人,是君天澜?!
酸涩与苦楚自心底深处涌出,君舒影明明胜了,可他这一刻却浑身虚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良久后,他靠在床架上,气若游丝,我答应你。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把圆月弯刀取下,凤眸始终盯着沈妙言不放,似是等着她毒誓。
沈妙言犹豫半晌,轻声道:可我已经嫁给他了呀。
丹凤眼倏地睁大。
沈妙言把那晚的事儿说了一遍,君舒影拢在袖中的手掌早已攥紧成拳,冷冷道:阿蛛!
身着黑色劲装的暗卫鬼魅般出现在房中,主子?
去青云台,让君天澜写休书。
阿蛛望了眼沈妙言,立即拱手去办。
君舒影把沈妙言额前的碎捋到耳后,声音凉凉,等阿蛛拿到休书,你就可以誓了。完誓,本王送你入宫。
少女垂眸,藏在被窝里的右手,轻轻摸了摸左手腕上的血玉镯子,雪白小脸上神情莫辩。
阿蛛在傍晚时分,回到了蓬莱阁,把一封折叠整齐的宣纸呈给君舒影。
君舒影展开来,一目十行地扫过,眼中掠过淡淡的欢喜。
沈妙言盘膝坐在床榻上,悄悄探着脑袋张望,一眼瞧见休书二字。
心口狠狠抽痛了下,她的唇角泛起苦涩的弧度,她的好四哥,还真狠得下心休她
是怕连累她吗?
可她并不怕被连累呀!
正想着,君舒影把休书交给阿蛛,吩咐他拿去书房锁好,继而转向沈妙言,誓。
沈妙言毫无转圜的余地,只得举起一只手,低声道:我沈妙言对天誓,今生绝不嫁于君天澜。若违此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