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被他如此宠爱,心中甜蜜,张口嗷呜一下,把整勺鸡蛋羹都吞进了肚子里。
君天澜拿帕子给她把唇角擦干净,她砸吧了两下嘴巴,好奇地说道:怎么有股怪味儿?
凤眸低垂,他又舀了一勺蛋羹到她唇边,里面放了些药材,对身体好。
喔
少女未作他想,全然一派信服,乖乖地把那一整盅蛋羹都吃下肚。
她吃完蛋羹,又吃了两碗米饭和其他食物,摸着滚圆的肚子,央君天澜陪她去花园散步消食。
此时天际云霞正好,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晚霞,梅花开得热烈,一切都很美好。
少女痴缠地抱着男人的胳膊,她希望这宁静的时光,可以不要被任何人打搅。
想要和他这么一直走下去,直到白苍苍。
君天澜平视前方,暗红色瞳眸中仍旧平静得可怕。
如今还是正月间,夜里颇为寒凉,沈妙言怕冷,一向是缠着君天澜一起睡的。
只不过夜半时分,她却不安分地喃喃自语起来。
君天澜坐起身,就着昏暗的灯火,看见她的脸上全是冷汗,唇色极为苍白。
他心知是那药在挥作用,于是拿帕子,不停歇地帮她擦汗。
沈妙言这症状就像是在烧,但其实并不是,只是丹药起作用,把血液里那股属于大魏皇族的野蛮劲儿,尽数压下。
沈妙言难受得厉害,像是被烧得糊里糊涂,不停地唤着四哥,偶尔也会唤一两声神仙哥哥,到后半夜时,她的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君天澜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体温低得可怕。
他把她抱到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昏惑的光影中,那双暗红色瞳眸,透着恐怖而强烈的占有欲。
他用手指抚开少女面庞上被冷汗打湿的头,妙妙,你只能待在我身边。魏长歌也好,魏国的大长公主也好,谁都不可以把你抢走你是我的,从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他的语气,低微地近乎虔诚。
昏迷中的少女对此一无所知,只轻轻蹭着他,渴望汲取更多温暖。
夜色无边。
翌日。
沈妙言从床上醒过来,只觉浑身瘫软得厉害,仿佛刚生完一场大病。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竟觉着有些吃力。
渴
她轻声。
靠坐在床榻边的男人被惊动,翻身下床,从桌上给她倒了杯温水,扶她坐起来,把水凑到她唇边。
沈妙言急忙凑上去喝,喝得杯子见了底,才觉着没那么渴了。
周身的力气似是恢复了点儿,她惨白着一张小脸,懵懂问道:四哥,我怎么觉得浑身无力,好像生病了似的?
你昨夜了高烧。君天澜避开她的视线,转身去衣架上给她拿衣裳,又走回来帮她套上,肯定是昨日在外面吹了太多风,这两天,不准出府。
少女不疑有他,只乖乖点头。
等用早膳时,沈妙言察觉自己完全没有平时的食欲。
她只喝了小半碗鲜虾粥,就喝不下去了。
君天澜眼眸里闪过心疼,但很快被他掩饰好,只淡淡道:你大病初愈,没有胃口实属正常。
沈妙言总是信他的,对自己身体的异样,根本未曾察觉到分毫。
眼见着过了几日,四国狩猎的日期已到。
君天澜本不欲带沈妙言去,可她着实想见识见识大场面,又哭又撒娇,君天澜着实无法,只得带她过去。
此次狩猎地点定在东郊莽荒山下,那里有大周的皇家狩猎场,即便是冬日,也仍然有各种动物呆在里面。
沈妙言今日穿了身月白男式劲装,满头青丝用并蒂莲花簪高高束起,骑着雪白的掠影,一眼看去,英姿飒爽,颇为俊俏。
她身后跟着三匹毛光水滑的狼,随君天澜来到宫门口,但见重华门外车水马龙旌旗招扬,包括草原在内,所有国度的人都到齐了,只等上面一声令下,就可以浩浩荡荡驶向东郊莽苍山。
没过一会儿,云云车盖从皇宫内驶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那几个人,骑着宝马,一同朝这边而来。
沈妙言此生从未见过这般浩大磅礴的阵势,出城的路上,百姓夹道围观,四国和草原的旗帜,在北风中翻卷飞扬猎猎作响,身着铠甲背着弓箭的年轻公子们骑着骏马,排列整齐,一同朝前驰去。
衣香鬓影的小姐们,则端坐在队伍后面的漂亮马车里,车帘晃动,偶尔能露出几片华丽的裙摆,着实令人遐想连篇。
冬阳正好,她紧追着君天澜,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她策马而行,唇角止不住高高扬起。
她的飒爽英姿落在马车中一些小姐们眼中,惹得她们纷纷低声询问,跟在皇太子身后的小公子是谁,竟俊俏如斯。
赵婉儿端坐在轿辇里,听见背后那些议论的声音,忍不住举目看去,一眼认出沈妙言的脸蛋。
她心中越嫉恨这个女人,她抢了大周太子哥哥的宠爱还不够,便是狩猎,都还要这般黏着太子哥哥,真是无耻!
她气得收回目光,把怀中盛着墨玉冠的木匣抱得更紧些,等会儿到了营地,她一定要把这个墨玉冠送给太子哥哥,叫他知道,她有多么喜欢他!
两个时辰后,车队终于在东郊外的莽荒山下停下。
早有禁卫军把帐篷搭好,沈妙言跨下马,不顾君天澜的叫喝,欢喜地蹦去找君怀瑾了。
今日阿陶没来,她只能和君怀瑾一块儿玩。
鬼鬼祟祟的赵婉儿潜到这边,现沈妙言走了,顿时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