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笑道:“国公爷一直在屋里陪着您来着,才出去不大会儿,说是在安排明日进程献俘的事,听说皇上要在丹凤楼劳军呢。”
静和听见楚啟在,心里就踏实下来,又想到大军尚未回防,他也尚未缴回帅印,就这样跑来与自己相会,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不好,心里就着急起来。
可这些锦心怎么会知道呢,问她还不如不问,静和苦恼的想着。
锦心又道:“夫人,您叫赵毅打听的事,已有些眉目了。”
静和的注意力被转移到锦心要说的事情上,正想开口问,又觉得这个时候不想听到关于孟绍辉的糟心事,于是说道:“等改日回了府,再叫赵毅来问话就是,你转告赵毅,查的越详细越好,不要漏下什么细节,只要是跟这个人有关的事,不管是好的坏的,我都要知道。”
锦心虽然不明白夫人为何会对那样一个外男感兴趣,但是她知道夫人定这样做定然有自己的缘故,便也没有再问。
她们主仆正说着话,楚啟回来了。
静和披了件藕粉色的软绸袍子,更衬得肤光胜雪,又透着健康的粉红,让楚啟又怜又爱。
他走过来在静和腮边亲了亲,问道:“睡的好不好?”
静和软软地伏在他肩头,点了点头,说道:“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外头的事可都安排好了?听说明日皇上会在丹凤楼劳军,你还要率部献俘,现在不在军中没事罢。”
楚啟宠溺地抚了抚她的额发,听到她这样温言细语,只觉得先前那一点嫉妒也都烟消云散了。
他舒臂紧紧地将妻子搂在怀里,心里觉得很充实很踏实,这是他的妻子,是与他相伴一生的人,真好,这种感觉让楚啟头一回品尝到幸福的滋味,以前他见别人拖家带口,他只是觉得麻烦,并没有多羡慕,如今有了静和,他才知道家庭的温暖和幸福,他絮絮说道:“在军营里,我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念着你,想着咱们的儿子,想着咱们的家,就觉得再辛苦都不怕,再艰难也不怕,因为我知道,你和儿子在家里等着我回来,你们在背后支持着我。以往我带兵在外,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漂浮在天地之间的一缕游魂一样,永远孤孤单单的。”
“我也是,”静和想起前世,即便是成了亲也好像是一个人过一个人的日子,可是自从嫁给了楚啟,她觉得每天心里面都被塞得满满的,她爱他敬他,觉得他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楚啟用下颌磨蹭着妻子光洁的额头,他顶喜欢这样,把妻子当做小孩子一般宠着爱着,护着她,让她无所顾忌,无所畏惧,既然是他宠爱着她的,那他怎么能怪她去救薛湜呢?
静和素来心善,不论是谁,因为公务而身处险境,她都不会袖手旁观的罢,楚啟觉得自己很是小气,就像那些他素来看不惯的小气男人,他有时候还骂一句,‘大男人一个,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什么都计较’,怎么这会子,她又怪起静和来?
他应该知道妻子是个心地光明的人,不会做出对不住自己的事情来,如果静和当真是与那薛湜旧情难忘,也不会让墨梅去送药,还丝毫没有瞒着郑率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多了几分歉疚和心疼,柔声对妻子道:“对不起,静和,是我不好。”
静和原本还想找个他高兴的时候解释这件事,没想到楚啟竟然先道歉了,她却不由鼻子微酸,面上又是哭,又是笑的,道:“你也不想想,我若真是想要红杏出墙,什么法子没有。那伤药也是救命之物,根本不是因为他是薛湜才送的,若是换了其他有这样的义举,我会送的更毫无顾忌,”说着又数落气他来,
“你在外头,即便是为了这件事生我的气,也不该连个消息都不给我,怎么也得报个平安才对,不知道我这心里有多担心么!”
他哪有不给她消息,楚啟苦笑,他就是怕她担心自己,时时还往岳父岳母那里送东西,往姐姐那里送东西呢,不就是为了借着岳父岳母把自己平安的消息传给她么?自己为了这件事可是绞尽脑汁,既要让她知道自己吃醋不痛快了,又不让她担惊受怕,不让岳父岳母多想多虑。
可是这会子楚啟才不会这样解释,他最了解静和,看着那般稳重的一个人,有时候发起脾气撒起娇来,那可是跟镇哥儿一个年龄段的,他务必得哄着顺着,给她讲道理,他既不舍得,又很清楚无用,于是只是在旁活着稀泥,“好好,都是我的不是,夫人快别生气了,若是气着自己,那为夫可就罪过大了。”
又是哄又是抱的,好容易让静和将心里的委屈给消弭了。
夫妻俩坐在一处说话。
“那高句丽兵是骁勇还是不堪一击,这京城里说什么的都有,我叫益膳斋的人留意着,竟然还有人造谣说你们吃了败仗,是杀良冒功,不过却欺骗老百姓呢,”静和问:“那边的战事到底如何?”
“夫人的耳朵还真是灵呢,”楚啟笑了笑,对于那些传言则不以为意,他不愿意让那些血腥的沙场伤亡吓着她,只是轻描淡写地挑了几句能说的说道:“打仗嘛,肯定都是要有胜负的,但是若想一场仗得胜,就必须得比对方多下功夫,下苦功夫,高句丽渊盖文不安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高句丽离咱们大周太近了,若是任其做大,迟早有一日会是麻烦,所以……”
“所以你早早就在高句丽安插了细作和密探了?”静和说道:“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