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隐有些不安起来,紫瑛又道:“李焕也是觉得此事不异于天上掉馅饼,有几分蹊跷,另外这事也事关重大,才让奴婢来问夫人的意思。”
静和思忖道:“我这里倒没什么,只是怕白家想走通国公爷的门路,做些违法犯忌之事,带累了国公爷,此事等我和国公爷商量商量再说,”又笑着对她道:“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府里住几日,不要着急回去。”
紫瑛却放心不下李焕,可又怕自己着急走,不能让静和有充分的时间做决定,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静和忍不住笑出声来,抬手便在她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道:“果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才多少时日就这般乐不思蜀了。”
紫瑛忙嗔道:“奴婢哪有,倒是夫人还是如此喜欢打趣咱们。”
墨梅闻言笑道:“紫瑛姐姐回来就好,夫人近日越爱打趣咱们,您回来啊,我们就躲过一劫喽!”
一句话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笑闹了半晌,又逗了会儿镇哥儿,等将镇哥儿哄睡了,她沐浴过,坐在大炕上由紫瑛帮着绞头。
楚啟才从外头回来,他穿了件栗色翻毛绒的圆领袍子,脸膛有些红彤彤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金丝菩提的手串拢在静和手腕上,一张口带着浓浓的酒气,“今儿在燕溪居吃酒,赵有恒也在,他家中老夫人常年礼佛,他特意从天竺寻了两串金线菩提预备给他家老夫人做寿礼,说是天竺的高僧夹持过,我见这串小巧精致,便要了一串给你安枕。等回头赵老夫人做寿,你再添几样差不多的礼物送去。”
静和点了点头。
金丝菩提子多呈白色,表面有一条条黄色纹路,而楚啟给的这条用浅金色的线绳穿着,做工十分精巧,静和很是喜欢,可转念又想起楚啟说的给自己安枕的话。
她因有着前世的心结,夜里通常睡的不太安稳,常常梦魇。没出阁前紫瑛几个都知道,会轮流在对面的罗汉床上值夜。嫁给楚啟后,楚啟知她怕黑,除了出外公干,总是陪着她。
这会子他却送她菩提子,难道他又要出京去?
她这边胡思乱想着,楚啟已沐浴回来,又用青盐漱了口。
他见静和穿着雪白的交颈中衣,靠在床头把玩着那串菩提子,她手腕纤秾合度,映着那串珠子,格外显得皮肤嫩白欺霜赛雪一般。
楚啟将擦头的毛巾随手丢在衣架上,脱了鞋子钻进了被窝,将妻子抱在了怀里,便凑了上去。
静和忙推了他一把,说道:“我有正经事同你说呢。”
“明儿再说,”楚啟含含糊糊地,拔下她耳畔的丁香坠子一挥,那床头的红烛便灭了,静哥吃了几杯酒,此刻酒意上头,更添兴致,索性不再推他。
屋内笼着地龙,帐子里又挂了装着鸡舌香的玲珑金蟾香球,那香气萦绕,令人无比。
那暧昧气息还未散尽,楚啟又要卷土重来,还在静和还有些意识,连忙推他道:“我有事同你说呢。”
楚啟笑了,一手撑在脑后,问道:“什么事。”
静和一时间把菩提子的事给忘了,只是伏在他胸口上笑道:“是生意上的事,”说着又把紫瑛说的话择要说了一遍,“白家又说若是我们想入股,便得让他们以相等的股份入股益膳斋。”
楚啟想了下,说道:“你要开票号,也未必与白家合作,”他只是觉得白家有些过于殷勤了,大通票号他是知道的,那简直就是下金蛋的母鸡,虽然前几年有些亏空,但如今都已填平了,况且即便当时,白家也没有让别人入股,当然当时那情形,也不会有人入股。
“听钦安伯府的二奶奶顾氏说,这票号生意里头门道很多,弄不好就被人挤垮了。顾氏名下的是钱庄生意,又是她娘家合股,顾氏并不能十分做主,我不愿去分一杯羹,也省得坏了彼此的情分。白家就不同了,在商言商而已,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李焕去问了白家的意思,白家却也答应了,我想着有钱一起赚,这益膳斋传承的是匠心和服务,绝不是一两张药膳方子的事,白家若要入股就入股呗,大不了在山西也开几家分号,”静和说道,没有提自己分不清票号和钱庄被顾氏说笑的囧事。
顾氏说钱庄分大小,大些的也能做汇兑,小些的却只能在本地兑换现银放贷生利,而票号才能四通八达。
楚啟早叫人查过白家,那头是没什么问题的,又见静和如此热衷,他倒不忍心去泼她冷水,左右不过是赔些银子,有他在,静和怎么放肆都无妨,更何况静和还要将票号交给李焕去做,若有哪里不对,李焕定能察觉出来。
静和一想到她马上就要有票号,就有些激动,前世她逃难来京城的时候,看到有人去票号拿银票兑银子,十分方便,她想将票号开到各地,这样就能方便很多人了,当然也是因为她不止一次听人提起,票号的盈利多么客观,她虽然不缺银子,但是她如今得罪了太子妃,又和济王妃有龃龉,虽然现在仗着楚啟,他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但皇帝百年之后呢?
楚啟虽好,但是不擅做生意,家底都还是当初太祖和太宗赏赐的,如果到时受她的连累丢官去职,那她就跟他归隐,到时候走到哪里都有他们的铺子,正哥儿和镇哥儿也不愁银子花,她没有去跟楚啟说这些,因为她知道如果告诉了楚啟,那楚啟一定会担心自己而阻止她。
楚啟当然没有她想的那么多,他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