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叶怕她无趣,便扶她去廊下喂国公爷新寻来的那几只画眉雀儿,静和也觉得有意思,藿香便端了巴掌大填漆小托盘来,上面放着鸟食和水还有一只小银勺,那画眉蹄声婉转,使得人心情也好起来。
她忍不住一笑,正要吩咐人去请馨姐儿也过来瞧瞧,便听见一管极清脆的声音传来,“三姐姐,你不请我,我倒自己来了!”
静和循声望去,见从月洞门处进来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是梁若琳,另一个女子也做一副姑娘装扮,乌如云,妙目横波,一张下颌尖尖的瓜子脸,髻上戴着珊瑚串珍珠宝结,胸前一块剔透玲珑的玉佩,想必是哪位爵府的千金。
自从楚啟在推行募兵制一事的主张与太子一方不谋而合之后,作为太子妃亲妹妹的梁若琳便来的越勤了,对此静和安之若素,若梁若琳来,她欢迎,若梁若琳不来,她也不会主动邀请,对于济王一派的信国公夫人等,她也一如往常,不卑不亢,反倒让两派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楚啟有足够的战功和地位,可以支撑他们游离于两派之外,否则即便为了生存,也不得不选择一派依赖,对此静和很是庆幸。
梁若琳已上前几步,指着她旁边的少女说道:“这位是其蓝郡主,安平长公主和兴济侯的女儿,”又对宇文其蓝说道:“其蓝,这位就是英国公夫人诚阳县主。”
其蓝郡主便叫了声,“诚阳姐姐好。”
“原来是其蓝妹妹,我曾听闻妹妹芳名,如今一见,竟然如此和气讨喜,”静和笑着寒暄。
宇文其蓝生的并不是非常美,至少比起若琳、静和来差的不止一星半点,可自有她的一番韵致。
梁若琳性子爽朗洒脱,一张巧嘴总也停不住似的,笑嘻嘻地说这说那,与宇文其蓝略熟一些之后,静和现宇文其蓝也是如此,怪道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咿,这不是画眉鸟么?”宇文其蓝走到廊下,声音里满是惊奇,“听说这种鹅黄翅膀腹毛雪白的画眉极为罕见,况且又是这个天气,极难捕捉的,可见外头传闻英国公对夫人城阳县主用情至深的事是千真万确的。”
那画眉鸟似乎听懂了宇文其蓝的盛赞,婉转啼鸣数声应和,引来宇文其蓝再三夸奖。
梁若琳脸上闪过一丝暗沉,说道:“虽是春上,可外头还冷着呢,都站在这风口上做什么?”说着搀扶着静和的右臂,要进屋子里去。
静和微笑着携了她们的手一道进了屋子里。
紫瑛端上香茶点心,梁若琳接过茶碗来吹着茶叶抿了一口,说道:“年前下雪,平王妃娘娘说姐姐府上的锅子最好吃,看着雪景吃铜锅又应景,我有心找姐姐来,可姐姐也不请我,我娘说我自己跑到别人府上要吃的难免不矜持,便拘着我不叫我过来,”她说着话语中透着遗憾。
静和便笑了,说道:“我前阵子害喜害的厉害,只能躺在床上,也没那个力气和心思下帖子请你们过来,赶明年一定给妹妹补上,到时候也一道请其蓝妹妹来。”
宇文其蓝正拿着一块益膳斋的蟹粉酥吃着,说道:“说到雪景,我想起前日听刘姐姐说的一桩笑话来,说是下雪那日济王爷踏雪寻梅,寻着一位貌比天仙的美人呢,说是饶州姚家的大姑娘,济王妃娘娘贤德,不仅成全了这位姚大姑娘,还对外说是自己相看中了姚大姑娘,里里外外都赞颂这位王妃娘娘呢。听说济王府已经择定了日子,就要迎娶姚大姑娘过门了呢,我娘还说,徐家的女儿就是有胸襟的,一下子为济王爷迎娶了两位侧妃进门。”
静和正要端蜂蜜温茶来喝,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她瞥了宇文其蓝一眼,她这个时候提起姚铃儿,却不知是话中有话,还是无心之语。
梁若琳见静和不说话,这场子就冷了下来,便开口对宇文其蓝解释道:“饶州姚氏与诚阳姐姐的娘家徐家是姻亲,若我没记错,这位济王爷的新侧妃正是诚阳姐姐四婶婶的亲侄女,如今嫁入济王府也算的上是亲上加亲。”
“妹妹好记性,”静和微笑着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宇文其蓝好奇起来,问:“听说济王妃对这位侧妃很是重视,怕是要风光大办的,姐姐可接到喜帖了么?”
梁若琳开口为静和解围道:“这中间又隔了一层的,如今诚阳姐姐安心在家养胎,不知道有什么稀奇,”又说道:“那位姚姑娘文采很好,以往她曾随徐家几位姐姐一道赴诗会,我曾读过她的诗,端的是新丽清奇,想必也是这样才打动了济王爷罢。”
宇文其蓝方才点点头,两只眼睛盯着静和看,静和却只是淡笑不语,没有说出当日的事儿来。
宇文其蓝就听不到八卦的失望,梁若琳却眉梢微挑。
静和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扯开话题说道:“这一场倒春寒颇为厉害,两位妹妹出门可要多添衣裳。”
“可不是,听说京里许多人都病了,”宇文其蓝说着话又吃了一块点心,继续说道:“我娘还让我问问姐姐呢,今年可还施药,到时候我娘也一道。”
静和微笑道:“年下往宫里请安时碰到大长公主,长公主也是这样叮嘱的,烦劳妹妹代我转告长公主,我定然不会忘记的。”
宇文其蓝笑着点头,她连吃了三四块点心,拿了茶水喝着,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听闻大将军秦国公也病了呢。”
静和心头咯噔一下,面上极力摆出镇定从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