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则有些护短地道:“他倒是乐意了,我还没说乐意不乐意呢!赶明儿还得把那后生拉过来给我瞧瞧,看看配不配得上我们家紫瑛。”
白梅是当时也在一旁,是亲眼目睹的证人,连忙道:“紫瑛姐姐心里一千一万个愿意的,两个人才说了一句话就羞红了脸,还体贴人家天冷了要多加件衣裳呢。”
静和转头去看紫瑛,便知白梅这话八九不离十了,她嘻嘻笑着拊掌道:“真真儿难得,这个李焕还让咱们紫瑛姑娘脸红了。”
紫瑛被羞得不行,连忙跑出去了。
惹得静和和屋里的几个丫头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不过静和还是多少担心这个李焕为何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寻到谋生手段,对他的能力产生一定的质疑。
白梅则道:“夫人聪慧过人,又从小见多了世面,哪里知道像李焕这样小门户出来的,从小没有见识,家里又无助益,虽然老实能干,可非得贵人提点才能上进,况且他又遭逢家变,家中没有多少积蓄也正常,可他人还是好的,要不然紫瑛姐姐怎么会瞧中他呢。”
静和不由唏嘘,确实不能用楚啟的标准来要求所有人,也不能说李焕能力比楚啟差就觉得他不好,不过静和还是准备先给李焕几件差事去办,看看他做事的情况,总得等他挣下一门家业,才好让他迎娶紫瑛罢!
打铁趁热,第二日静和便叫人带了李焕过来问话。
隔着一道薄纱山水屏风,静和打量着那个年轻后生,见他是个高个子,穿着干净整洁的青色袍子,面孔微方,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和气纯善。
静和心中便暗暗点了头,又笑着问了李焕几句话,见他对答流利,目不斜视,身姿不垮,言语淳朴,就更多了几分赞同,又开口问道:“你说你投军不久,仗就停了,那也就是说你在北边待的时间不长,那你对北边宣同那一带是否熟悉?”
李焕答道:“小的不敢欺瞒夫人,小的在军营里就跟着做些采买灶头的活计,时常跟着伙夫长往街上转悠,对那一带的生意物价还是了解的。小的还学过西北话,说出来那边的人都听不出,”说着又说了几句陕西话。
那方言土话颇有意思,逗得屋内人都笑起来,静和又问了他茶叶丝绸的价格,见他回答的价格与自己差人打听出来的不相上下,方才点头道:“我的打算国公爷想必也同你说过了,你以前没做过生意,我先命人带你去益膳斋旁观学习,至于今后你能有什么样的造化,还要再看你的悟性和能耐。”
李焕听到这话心中一喜,连忙又叩了个头道:“多谢夫人提拔。”
静和点点头,示意他退下去,方才命人撤了屏风,转向左边问一直坐在左侧第二排椅子上旁观的徐忠,问道:“老忠叔觉得这个后生如何?”
徐忠点头道:“回夫人的话,奴才觉得这个后生不错,脑子灵,却也守规矩,看身材也是个腿脚勤快的,是个做生意的苗子,听他方才说话,看得出他对宣同一带的确是了解的。”
静和见徐忠这样说,就知这个李焕确实是不错的,她颔道:“既然这样,待会子老忠叔今后就请多提点他罢,”说罢李焕的事,静和又问道:“这阵子小鼎在鹿鸣楼怎么样了?”
从她安排陪嫁生意的时候,就把徐鼎拨去了鹿鸣楼帮忙,一则是监视吴德,二则也是历练历练徐鼎。毕竟当时徐忠是按照接班人来培养徐鼎的。
徐忠恭敬地答道:“徐鼎如今越出色了,我瞧他这个二掌柜当得不错,这个月他送的账目夫人也是过目了的,整理的清楚明白,鹿鸣楼的进项也比往年有所增加。”
静和点头,又说起吴德来,“他若是个识时务的,既然肯收手,就叫他在大掌柜的位置上荣养罢。”
徐家有规矩,但凡在铺子上从大掌柜或是二掌柜位置上退下来的,都可以按照层级给予一次性补偿或者是按月领取一定的荣养银子,直到闭眼为止,对于吴德这种年纪大了的,留在这里荣养也是好的选择。
徐忠点点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静和忙示意白梅上前递上茶水,说道:“老忠叔的身子还不见好吗?我叫人送去的药可有按时服用?”
徐忠道:“夫人放心,奴才的身子已经好多了的,”说着喝了一口茶极力压下咳嗽,说道:“前日我曾去鹿鸣楼查账,与吴德聊了一会子,见他的确没有那些阴诡心思,倒像是知难而退了。”
静和点点头,又说了两句话,方亲自站起身来搀扶他道:“您年纪大了,论理早该荣养了,只是这里一时离不开您,若有什么不打紧的事,不妨提拔交代新人去坐,您老安坐幕后便是。”
徐忠是知道她性情的,她说这话并不是暗地里削权,而是为了自己这残躯着想,徐忠不觉老泪纵横,说道:“多谢夫人体恤,小人记住了,”他忍了忍眼泪,又说道:“夫人,有一句话,老朽不知当问不当问。”
静和示意白梅、芭蕉退下,方才道:“老忠叔请直说便是。”
徐忠方才道:“奴才听说夫人想把紫瑛姑娘托付给李焕,才这样耐心提拔这个李焕。说实话,这个后生确实不错,可他却不是英国公府的奴仆,以奴才对夫人的了解,若是李焕不主动卖身到楚家,夫人只怕会给紫瑛姑娘脱了奴籍,打她们小两口外头过日子,可这样一来,紫瑛姑娘就做不得夫人身边的管事娘子了。”
静和自然也考虑过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