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难之所以是磨难,往往就在于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孟桃夭就是这种感受。
这几个人既然是她怂恿过来的,那就不可能现在马上打道回府,人家来了就是要去看景点的。
司机也说得很简单,顺着这马踏出来的小路走进去吧,几公里距离到了湖边就算是终点,然后往回走,高原缺氧的状态下得七八个小时,车上有氧气袋,五十块一个出租,建议人人都带上一个。
平日里他可能会驾车回去接别的活儿,时间到了打电话再过来接,现在没活儿就懒得动,车上睡觉等着。
让孟桃夭陪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油腻大叔在外面单独一天,她宁愿去练腿儿。
四个人,整整来回走了一天!
走得孟桃夭怀疑人生!
真的,人在痛苦中很容易就开始思考这种哲学命题,我是谁,我在哪,我特么来这里干什么?
我特么是不是有病!
明明是那两个痴男怨女的破事儿,怎么最终受折磨的是我?
孟桃夭这种情绪下,肯定不会好好欣赏景色,再说这冬季景色跟俩月前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而且最近貌似也没有大雪纷飞,所以雪景也不够,有点两不靠的尴尬。
还好山路上雪不少,湖面结冰也还有点看头,那几位游客连忙累得自虐式安慰自己值得值得。
孟桃夭只想给丫的一人一耳光,骗谁呢!
她这会儿内心可暴躁了!
一直碎碎念:“老子一腔热血,乐观至上!”
“老子脸上青春洋溢,眼底从来不见阴霾!”
“老子瞧不起就硬怼,老子看不惯的就直喷!”
“老子打从心底觉得老子就是牛逼天下第一,谁特么不服就来啊正面刚啊!”
“老子才没那些个时间和耐心跟丫耗!老子坚信靠能力和努力可以扭转一切局面……”
可是只要同路人气喘吁吁的问这位蒙面好身材窈窕美女在嘀咕什么,孟桃夭都会奉上句皮笑肉不笑:“哦,风景好美哦……”
却特么的蛋!
孟桃夭全靠这样的怒气值撑过这一天的,一瓶水和一个面包就是午餐!
然后跌跌撞撞的从小路重新出来,已经在商量明天回程车票或者机票怎么订购的时候,远远的却看见那辆破越野车旁边站了匹红马,吊儿郎当的在甩尾巴抽屁股赶苍蝇,然后随着几人越走越近,一个魁梧的身影从车后走出来,横挎的长刀,雄壮的气势,让同行的女性已经忍不住打了鸡血似的加快脚步。
孟桃夭却差点哭出来,然后转化成厉鬼一样的惨叫:“钱多多那个王八蛋呢?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这种近乎于追杀陈世美的怨念惨叫回荡在明媚萧瑟又干冷的雪山脚下山谷里!
努米尼玛都哆嗦了下,这个汉族女人太吓人了!
他停留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悠哉游哉的骑着红马经过时候,被司机大叔叫住,说刚才看了个姑娘手机上照片是在找他!
孟桃夭还是有理智,再发飙都没把脸上的包围扯下,但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钱多多那个胖子呢?”
努米尼玛说话带有康巴汉子特有的腔调:“你也认识我的好兄弟?!”
孟桃夭急需寻找个发泄暴躁的渠道,摸出手机展现钱多多的照片:“我问你,这个王八蛋现在在什么地方?”
太过凶悍的语气,很容易让人猜测她找钱多多不是给孩儿认爹,就是讨要巨额债务!
努米尼玛又不傻,居然马上见风使舵:“啊,我不认识他!”
只是他那从不撒谎的明亮眼睛,有种恶作剧的笑容,孟桃夭隔着墨镜都能杀人:“好好说话!他从学校餐厅消失二十多天了!我担心他出事!”
努米尼玛立刻深信不疑:“真的?他出了什么事情,我帮你去找他!”
一脸道士下山的断然决然,手上都去牵马了。
孟桃夭只剩下失望,极度的失望:“他不在这里?那就算了,我回江州去,我也不找他了,这趟真是要了我的命!”
努米尼玛好客,回头指公路前方:“我家就在那边,是我的兄弟帮我做的房车营地,现在都有三辆房车停在那里,你看看吧,既然你是我兄弟的朋友,来了这里就要请你喝上一碗酥油茶,吃上我们家的糍粑和牦牛肉,如果没有招待好你,就没有脸见我的兄弟!”
不光面对孟桃夭,甚至连那几个游客都一起邀请了,还怂恿司机把人一起送过去也去喝两杯酒!
他真是一点都没把交通法规放在眼里。
司机大叔倒是立刻心动的哈哈哈,极力怂恿游客们一起过去吃了晚饭再回客栈,反正他开车回去也不过半个小时。
被帅哥宽厚的对待,孟桃夭奇迹般的情绪放松下来,颇有些得意洋洋的骑上红马,被努米尼玛牵着回了家。
远远的就在公路拐角的地方,远山白雪皑皑,近处炊烟袅袅的藏式小楼上,挂满了各色幡旗,直到路边路口才看见立了面几个平方大的“房车营地”喷绘路牌。
努米尼玛还得意的宣传是钱多多给他做的。
孟桃夭忽然又开始烦躁,主要可能还是头疼吧,更被提醒起心头焦虑的事情,那个家伙到底去了哪里呢?
她对努米尼玛介绍的房车营地毫不在意,关老子屁事,对努米尼玛甚至要找个锄头挖开管道给她看看,证明钱多多给他的建材都用上了更是莫名其妙,最后还被带着去参观了屋后剩下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