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柱子还想说什么,刘爱华打断他:
“柱子哥,你放心吧,没人能欺负得了我。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陈柱子怔怔地看着她。
夜色中,她是那样坚定自信。
不知怎么,这种情绪也传染给了他。
他平静下来,点点头,说道:
“那行。如果有什么事你对付不了的,只管来找我。”
刘爱华笑着答应:“好的,我要是受难为,一准会去找柱子哥。”
二人相对无言。
陈柱子因为刚才吐露了心声,有些不自然,便说:“那咱们快回去吧。”
转身便快步向山下走。
刘爱华笑着跟上。
交了草,刘爱华去了奶奶家。
奶奶一看到她,就欢喜地迎上来,说道:
“爱华,叫你中午来吃饭,咋没来呢?一直在山上干到这时候,你也太死受了。快来,我把饺子给你热下。”
刘爱华放下草筐,全身放松地走进了奶奶的小火房。
有人真心疼爱你,真好。
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刘爱华看到墙角放了一口小缸。
是陶瓷的缸,外面是那种黑红色的釉子,大约可以装四五十斤水。
这种缸在农村一般是用来腌菜的。
吃水的缸要比这个大得多。
刘爱华似是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奶奶,这个缸咋是空的呢?”
正在灶台上忙活的奶奶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那还是以前我腌菜用的。”
“奶奶,那你现在咋不腌菜了呢”
奶奶笑了:“傻丫头,你看那个缸多大,奶奶现在哪儿用得了那么大的缸腌菜呢?”
奶奶在腾腾热气中,盛出一碗酸汤饺子,端到桌上:
“快来趁热吃。”
看刘爱华喜滋滋地坐下来,奶奶这才笑着说:
“那个缸是奶奶以前腌菜用的,那时候家里人口多,不腌那么多的菜,不够吃的。”
奶奶说着,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
“那时候人也年轻,这么大一缸子菜,腌上了,一个人就能从院子里搬到屋里。现在不行喽,奶奶老了,可没那么大力气喽。”
刘爱华先喝了一口酸汤。
奶奶调出来的酸汤香酸可口,滋味无穷,仔细看,汤里还飘着绿色的香菜末子,还浮着几团芝麻香油花。
“真好喝。”刘爱华由衷地赞道,对奶奶一笑:
“奶奶,您教我腌菜,以后您吃的菜包在我身上了。”
这话让奶奶笑得脸上乐开了花:“成,奶奶以后就享我们爱华的福了。”
“奶奶,那个缸您要是不用,就先借我用用吧。”刘爱华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要那缸干啥用?”奶奶有些诧异地再次回头打量了一下那口缸。
“奶奶小抠。”刘爱华嘟起嘴,“借个缸都不肯。”
奶奶乐了:“说啥借呢,你拿走吧。天天搁着也是白搁着,我还嫌它占地方呢。”
“嗯,奶奶最疼爱华。”刘爱华嘴巴里嚼着饺子,说起话就呜噜呜噜的。
刘爱华在奶奶家吃了一碗韭菜鸡蛋馅饺子。
奶奶做饭就是讲究。
这饺子馅里放了酱油五香粉姜各种调料。
将韭菜和猪肉的鲜香完美地衬托出来了。
刘爱华吃得满心欢畅。
她一面吃,还不时冲奶奶露出开心满足的笑容。
奶奶慈爱地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如星星般闪耀。
吃完饭,刘爱华将那口小缸挪到了火房门口,对奶奶说:
“奶奶,我明天一早过来把它带走了。”
奶奶摇头笑着说:
“这缸说了给你了,你啥时候来拿都成。”
刘爱华告别奶奶,背上草筐回家。
天色已经全黑下来,一轮未满的月亮挂在天空,投下如水的月光。
这个年代的月亮,似乎格外明亮些。
刚走出这条胡同,一拐弯,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十字路口,焦急地四处张望。
一看见刘爱华出现,那个身影立刻就飞奔着跑了过来。
“二姐,二姐。”
是爱弟。
刘爱华拉住了跑过来的爱弟,笑着说:
“跑这么快干啥。这么晚了还出来。”
爱弟仰脸看着刘爱华,见她脸上确实是开心的笑容,这才放下心。
她没有说话,一把夺过刘爱华背着的草筐,自己背上,这才拉着刘爱华的手,一同向家里走。
“二姐,你别害怕。”爱弟紧紧地拉着二姐的手,仰脸看着她,“大不了分家,咱俩单过。我跟着你。”
刘爱华先是噗嗤一乐:“哪有姐妹俩闹分家的,不都是男孩子娶亲后才会闹分家吗?你见过谁家分家有姐妹俩分出来的?”
爱弟一梗脖子:
“我不管。只要咱妈再欺负你,咱们就分家。
二姐,我跟着你。我不上学了,跟你一块儿上山割草,挣工分。”
刘爱华听了这话,一阵心酸。
她站住脚,看着爱弟,认真地说:
“爱弟,你要是真的对二姐好,就一定要上学。
你如果现在不上学,以后,就什么事儿都得任人摆布,会过得很惨,哪里还能帮得上二姐呢?”
爱弟听了一呆,又脱口说道:“那我也不能眼看着她们欺负二姐。”
刘爱华心里热乎乎的,笑着说道:
“我们爱弟最懂事了,你信二姐这一回,我向你保证,这一回二姐一定不会叫她们给欺负喽。”
看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