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次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虽然带走了不少东西,可是,这间屋子里该有的东西,她一样也没拿。
毕竟,这是她和他的新房啊。
可是,此刻,桌子上那个新暖水瓶不见了,旁边的新圆镜子不见了。
洗脸架上的新脸盆不见了,上面搭的新毛巾也不见了,换成了一个旧旧的铝盆当洗脸盆,毛巾则变成了一条灰扑扑的旧毛巾。
再看床上,原本崭新的被褥床单也都不见了,全换成了旧旧的灰扑扑的旧被褥床单。
就连那原本崭新的一对鸳鸯戏水的新枕巾和新枕套也没有了,就只留下了一个旧的枕头瓤,上面搭了块旧布。
刘爱华愣住了。
她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可是,她陪嫁来的那个新柜子和新箱子还好好地放在原来的位置。
这明明就是她的新房啊。
她几步奔到柜子前,拉开柜门。
里面,她清楚地记得,还放了一条村里几个小姐妹集体凑钱为她买的两条新毛毯,还有两条同样是村里人凑钱送她的新床单。
现在,都不见了。
就连陪嫁来的新被褥,她也还留了一套在柜子里,可是也不见了。
她仔细地翻找,柜子里只剩下几件她的旧衣服,原本留在这里,也是为了回来干家务活时穿。
刘爱华扶着柜门,一阵心痛。
她真应该把那几件东西带走,或是收进空间里。
就是因为考虑到这几件东西她回来的时候,都是要用到的,如果带走,再带回来就太麻烦。
如果收到空间里,再忽然拿出来用,又怕引起家里人的怀疑。
所以,就留在了柜子里了。
现在,它们都不见了。
陪嫁的那套被褥不说,其它的那几件东西都是村里人送她的。
她原以为,那些东西会伴随她好多年,让她一再地想起那些憨直的村人。
她心潮翻涌,靠在柜门上良久。
怪不得张春阳今天特地打电话给她,要她不必遵守那个每周末回家的承诺。
原来,他早就知道,他家人会这样亏待她。虐待她。偷她。不,是抢她。
张春阳是怎么知道的?
她想不出来。
既然他早就知道他家人会这般待她,为什么不想办法让她一劳永逸地摆脱他家人呢?
好吧,那估计也是不现实的,毕竟他是这家人的儿子啊。
问题是现在要怎么办?
去把东西跟崔兰花要过来?
估计东西不好要回来的。
她既然是这么明着拿走了,就不会轻易还回来。
可是,也不能让崔兰花就这么好受。
刘爱华又拿出钥匙,打开箱子。
好在箱子里的东西都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检查一下,也没少东西。
柜子要是也有个锁就好了。
刘爱华想。
刘铁强一定没想到,陪嫁的柜子,不光箱子上要有锁,就是柜子上也得带锁。
不然,婆家人会偷东西的。
不过,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回村说的。
那丢的就不光是崔兰花的人,还丢了张春阳的人。
真想不到,那么一个光明磊落的男人,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下作的娘。
刘爱华咬咬下唇,忽然惊慌地跳了起来,嘴里喊着:
“来人啊,有贼了,家里来贼了。”
张春阳的父亲正好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工具袋子。
听到刘爱华的喊声,一惊,立刻快步朝这里跑过来,问着:
“在哪儿?哪儿有贼?”
刘爱华又恐惧又慌乱地指着自己的屋子说道:
“爹,我和春阳的屋子进了贼了。床上的新被褥都不见了,我柜子里的新毛毯和新床单还有新被褥也都不见了。”
听了这话,张春阳的父亲突然在房门前站住了脚。
在屋子里明亮的灯光下,床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通过敞开的柜门,也能看得到柜子里的情况。
这时,背后传来脚步声,张小倩的声音大声在叫:
“哪里有贼?哪里有贼?”
张小倩的声音刚落地,就听到崔兰花怒声喝道:
“烧饼还占不住你的嘴。吃你的去吧。”
张小倩生生被崔兰花脸上的怒气给吓得僵住了。她呆了呆,灰溜溜转身地回厨房里了。
崔兰花又蹬蹬蹬几步走过来,沉着一张脸问道:
“大惊小怪个啥?不就是你房里的几件东西我收起来了吗?这一家人天天都在家里,哪里有什么贼?成天就会蝎里八呼的。”
她又转头对丈夫喝道:
“回来这么晚还不赶紧吃饭去,你倒是站在这儿干啥啊?”
张春阳的父亲没有说话,拎着工具袋转身走了。
刘爱华又惊又喜地看着崔兰花说道:
“妈,原来东西在你那儿啊。吓死我了,我以为家里进贼给东西偷走了呢。妈,你是不是怕我不在家,东西丢了啊谢谢您老人家帮我保管东西。现在我回来了,要用了,您还给我吧。噢,不能麻烦您老人家给我抱过来,我自己去抱过来吧。东西搁在哪儿啊?”
崔兰花不屑地说道:
“抱回来干嘛?你就在家呆这一天,不值当恁啰嗦。你就将就这一天吧。你不饿是吧?厨房里有玉米面粥,还有咸菜,去吃吧。”
刘爱华说:
“我不饿,我不吃了。”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被褥,笑着说:
“这被褥不知道是谁盖过的,我怕不干净,也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