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好久。
刘爱华才依依不舍地将它们送进了办公室。
她用办公室里的两个椅子坐垫铺在大石头上,半躺下来。
打出的饱嗝里还带有小蒜味儿。
真香。
山风徐来,树影婆娑,空气清香。
嗯。还好还好。
这样子的穿越还像点样子。
刘爱华将二郎腿晃了晃,调整一下,躺得更舒服些。
姐这会儿总算感觉到了那么一丝穿越者的优越感。
歇够了,刘爱华看天色不早,这才背上草筐,一路乐滋滋地回村了。
路上,刘爱华发现了一大片蒲公英,在四月的春风里盛开着黄色的小花。
蒲公英是一种中药材,在这里,是可以拿去卖钱的。
看周围无人,刘爱华急忙取出割草机。
她给割草机换了个刀头。
按下开关,伸向地面的割草机就开始往泥土的下面翻动。
十几分钟后,这一大片蒲公英就全都松松地浮在泥土中。
收起割草机,刘爱华蹲下来,拎起一棵蒲公英。
因为泥土是翻过的,所以,这棵蒲公英很轻松地被拎起来,还带着长长的根茎。
不大会儿,刘爱华就这样拾起了这一大片浮在泥土中的蒲公英。
足足有一大堆呢。
收进空间。
刘爱华乐滋滋地继续下山去了。
中午,端着一碗稀菜粥,刘爱华慢悠悠地喝着。
大姐的脸色照例吊着。
以前看见大姐这种脸色,刘爱华早就深刻反省自己角角落落无数遍了,也早就该发现这是因为自己没有早早回家做午饭,造成的恶果。
可现在,刘爱华好似完全没有留意大姐的脸色。
你爱吊就吊着呗,看这回你吊上365天,姐会不会在意你。
大妹爱弟把一个窝头递给她:“二姐,你的窝头还没有吃呢。”
“我不吃了,你跟爱换分了吃吧。我在山上找到野果子,吃饱了。”刘爱华笑着说。
大妹小妹听了,欢喜地将一个窝头分开,一人一半。
不想这话被狗剩儿听见了,立刻冲了过来,冲刘爱华喊:
“果子在哪儿给我拿过来,我要吃。”
刘爱华淡淡地:“果子我吃了,没有了。”
狗剩儿忽地一扁嘴巴,大哭起来:
“哇,我要吃果子,我要吃果子,哇……”
这聒噪得,叫人脑仁都是疼的。
王桂香听到动静立刻从堂屋冲出来,狠狠地瞪着刘爱华:
“就你那嘴贱,你自己吃完了,不给你弟弟吃,那你说啥哩说?你说就说,还专门叫你弟听见,你这还不是故意气你弟哩?”
王桂香越说越气,抄起一把扫帚,对着刘爱华一指:
“你现在就把果子给我吐出来。要不你就别吃饭了,现在就上山,去给狗剩儿找果子去。”
刘爱华听得啼笑皆非。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这个王桂香真是这方面的顶级高手了。
这是怎么绕的,就把无辜的刘爱华给绕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不对,这个刘爱华还真不是无辜的。
以往,上山割草的刘爱华凡是找到了野果子,拾到了鸟蛋,哪一次不是欢欢喜喜地全数拿回家,双手捧给家里人?
这一次,她居然自己吃了。
全吃了。
这如何让人不恨呢?
这又怎能不让王桂香恨不能将这个讨厌的赔钱货踩到地上呢?
刘爱华在心中叹了口气。
在这个年代讨生活,本就不好打熬,这个蠢透了的原主,还给她留了这么大一个坑。
她什么时候才能爬出这个坑呦。
刘爱华端着剩有半碗稀菜粥的粗瓷碗,惊慌地站了起来:
“妈,我不是故意要让狗剩儿听见的,他刚才没在旁边,我不知道他怎么就听见我们说话了。
妈,我下回在山上吃了果子,再不会回家来说了……”
狗剩儿一听,这二姐下回还要上山吃果子,他还是吃不上,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往地上一躺,满地打滚儿:
“我要吃果子。我要吃果子……”
王桂香直恨得牙都是痒的,她不再说话,拎着扫帚就奔刘爱华冲去。
刘爱华吓得缩起身子,惊慌地一连声叫着:
“妈,妈,别打我……”
却还一手牢牢地抓紧粗瓷大碗,另一手握紧了一双筷子。
来吧。
只要有人敢再往她身上招呼,她就要让那人尝尝她的厉害。
谁也别想再拿她当个软柿子捏,有事没事就骂她一顿,打她一顿。
来吧。
今天,这个刘家小院里,就是她刘爱华头一回施展拳脚的地方。
她的拳头肯定不够硬。
但是刘爱华已经豁出去了。
她哪怕再次被打晕死过去,也要在对方身上留下伤口。
姐向来都不是好惹的。
来吧。
刘爱华瑟缩着身子,感受着心底腾起的熊熊战火。
“干啥哩?”
一声怒吼,在院中炸响。
刘铁强上衣的纽扣都没扣上,就半敞着怀站在了堂屋门口。
他浓眉倒竖,面色紧绷。
王桂香身子一颤,手里的扫帚掉在地上。
狗剩儿也即刻就收了嚎叫,一声不响。
“他爹,你看爱华这么大的闺女了,越来越不像话……”王桂香轻声解释着。
“我看你最不像话!”刘铁强的声音如同打雷一般:
“啥样的孩子都要叫你给惯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