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玉枝笑着说:
“行,行,我以后不再提这件事了。不过,女孩子最好不要超过20岁嫁人。
好,好,我不再说这件事了。我也不会跟你哥写信说这件事。”
王玉枝说完,转身就走出了郭小月的房间。
郭小月重新拿起钩针,想要接着钩花儿。
可是她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几次,都没法完成一个简单的钩花。
她停住手,呆坐着。
郭小月的娘心疼得很,可是不敢开口说话。
她想帮女儿,却又觉得儿媳说的话也有道理。
所以,左右为难中,她再次撩起衣襟擦起眼泪。
傍晚的时候,郭家小院里一片安静。
就连王玉枝的两个淘气儿子都察觉到了家里气氛的异常,不敢大声喧闹。
郭小月的娘正在往院子里饭桌上摆菜端饭,不时担心地往郭小月的房间看上一眼。
郭小月已经在床上躺了半天了。
她就只是躺着,不跟人说一句话,插上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她的屋子。
郭小月的爹闷头在院子的一角抽烟。
王玉枝心里很开心,因为郭小月终于服软了。
郭小月只要答应近几年不提恋爱结婚这事儿,那刘爱华一家就是空欢喜一场。
因为刘爱景已经20岁了,是必须在近两年内结婚的。
如果刘爱景结婚,那就必须得为刘爱中的婚事做出牺牲。
这样,至多两年之后,刘爱中的婚事就有了着落。
到那时还有郭小月什么事呢?
王玉枝是绝不允许郭小月跟刘爱华有什么亲戚关系的。
绝不允许。
她现在想到刘爱华都觉得憋屈。
在那丫头手上,她算是栽了。
第一次想找她的茬,不但没成功,反倒还被她给告到了郭队长面前,惹得郭队长和陈会计一起把她给好好地数落了一顿。
她当时脸上笑得真诚,话语也说得动情,可她的心里,算是恨透了刘爱华。
紧接着就是刘爱华再次大出风头,居然帮村里拉来了市里的食品加工厂,办起了小酸枣饮料厂。
凭心而论,王玉枝也欢喜这件事情,到时候村子里分钱,她家也有一份的嘛。
可是,王玉枝就是不能忍受这居然又是刘爱华出的风头。
这样的事情,这样大的功劳,难道不应该是她王玉枝的吗?
就算刘爱华有这样的想法,有这样的能力做成这件事情,难道不应该先来向她这个妇女主任汇报,然后由她向上级报告,一级一级地来推动这项工作吗?
如果那样的话,这件工作至少一大半,不,肯定是百分之九十都属于她王玉枝的功劳了。
可是,那个该死的丫头,连一声都没吭,她这个妇女主任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事情就已经做成了。
这个该死的丫头太不把这个村子的妇女主任放在眼里了。
现在,这个丫头终于要在这件事上,栽了。
郭小月和刘爱中之间,不可能再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了。
王玉枝满心高兴地坐在饭桌前。她招呼两个儿子:“大壮,二壮,快来吃饭了。”
管这个家里其它的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反正她现在是真的高兴。
管这个家里其它人是吃饭还是不吃饭呢,她是真的饿了,要好好吃一顿了。
她端起粗瓷碗,碗里的玉米糁子粥熬得很好,一又就是又粘乎又好喝。
大白馒头也是一看就让人心生欢喜。
王玉枝刚伸手拿起一个虚软温热的大白馒头,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进了她家的院子。
王玉枝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一张脸立刻就阴了下来:
“爱华,你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刘爱华梳了一条高高的马尾辫子,很凉快。
她穿了一件细白棉布上起着七彩小圆点的短袖上衣,一条宝蓝色裤子,脚穿一双洋气的带袢小白鞋,整个人就像是城里的学生。
看得王玉枝一阵窝火。
不过是跟自己一样,一个没文化的山村丫头罢了,还偏做出一副城里人的打扮,真叫人看不惯。
刘爱华喜气洋洋地大声说道:
“噢,王主任,你也在啊。我是来小月姐姐家,找她有点事儿。”
王玉枝一听,恨得牙疼。
刘爱华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是来郭小月家,不是来你家,所以我不看你的脸色,你别想甩威风。
王玉枝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说道:
“小月身子不舒服,在屋里歇着呢。有啥事你就跟我说吧。”
刘爱华眼珠转了转,笑着说:
“噢,小月姐不舒服啊。那也行,我就不打扰她,让她好好歇着吧。
是这样,我这儿有一笔钱。“
刘爱华说着,掏出一沓钱,笑着说:
“小月姐钩的东西我替她拿去市里卖了,这是卖的钱。我不知道,这钱,我就托你们帮她收着,还是我先拿回去,下回再来一趟,亲手交到她手上?”
王玉枝轻蔑地瞥了刘爱华手里的钱一眼:
“你随便,你要是不嫌麻烦,你就拿走吧,下回你再跑一趟……哎,你等一下。”
刘爱华听了王玉枝的话,立刻就要把钱重新放回口袋里。
而王玉枝却连连喊道:
“等一下,咳,你先等一下,那个,小月她,钩的那些东西卖了多少钱?”
刘爱华正在往口袋里塞的手顿了顿,又拿出来,摊开一厚沓的钱,说道:
“一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