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自行车终于顺利地放进了后车厢里。
“好身手啊。真看不出来,你这丫头除了会开车修车,嘴皮子利落外,还有这一身的好力气。”
身后蓦地响起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
正在将后车厢的挡车板关上的刘爱华手顿了一顿。
接着,她若无其事地将挡车板的另一头上好了,这才抬起头,向声音的来处看去。
那个fēng_liú倜傥的瘦长男人,正站在货车车厢里,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微笑,向下俯视着她。
刘爱华静静地仰脸看着他。
“开车啊。我今天正好要去红星生产大队一趟,搭你个便车喽。”
男人潇洒地一甩头发,向驾驶室示意道。
刘爱华依然站着没动,也不说话。
“嘁,别打什么歪主意了,你今天可甩不了我了。”那男人不屑地说,顺势在自行车垫着的纸箱板上坐了下来。
“快开车啊。”
男人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
刘爱华忽然一转身,向着街头纷乱的人群跑去,边跑边发出凄厉的哭喊声:
“抓小偷啊,快来抓小偷啊,快来人啊。”
后车厢里坐着的男人不由一愣。
人群中立刻冲出来一位穿白衬衣的青年,迎着刘爱华问道:
“小偷在哪儿?”
刘爱华一指货车:
“就在那里,在我的货车后车厢里,要偷我买的新自行车。”
那青年二话不说,几人箭步就冲到了货车前,腾地一下蹿上车厢,将他胳膊往后一拧,按住了坐着的那男人。
“啊,”那男人痛得发出惨叫,“你能不能轻点儿?你要干嘛?”
白衬衣男青年神色冷峻,不说话。
刘爱华已跟着跑了过来指着崔尚军含泪哭诉道:
“叔叔,就是这个人,想偷我的自行车。还非要逼着我开车送他回家,不然就要打死我。”
崔尚军气得倒仰。
这个小丫头倒是编谎话的高手。
“你怎么说?”穿白衬衣的青年厉声喝道。
“我,这全是误会啊。”崔尚军此时有苦难言,只得解释道:
“我跟这丫头是熟人,她是明志县红星生产大队的,叫刘爱华,不信你问她是不是。”
那白衬衣青年扭头看着刘爱华。
“叔叔,他骗人,他是个骗子。”刘爱华指着崔尚军,声泪俱下:
“我买自行车的时候这个人就在我旁边一直跟着我,他听到了我在开发票的时候给售货员报的地址和姓名,喏,这就是我的自行车发票。”
刘爱华说着掏出发票。
崔尚军直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这丫头编谎话还不算,圆谎话的本领也是一流啊。
那白衬衣男青年至此更信了刘爱华几分,手上也紧了一紧。
“啊……”崔尚军痛得又是一声喊叫。
“误会,全是误会,我不过是跟这个小姑娘开个玩笑。”崔尚军忍痛解释道:
“我要真想偷她的自行车,又怎么会让她开车送我回家呢?哪有小偷敢让人知道自己家在哪儿的?”
白衬衣男青年听了,犹豫了一下,看向刘爱华。
刘爱华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崔尚军又说道:
“我是部队里的,正在执行任务。你放开我,我拿证件出来给你看。”
“你是部队里的?”那白衬衣男青年闻言,脸上现出狐疑之色,手下不觉一松。
崔尚军连连揉着抽出来的胳膊。
这时他看到有看热闹的市民已经将货车给围上了。
这下脸可丢大了。
这时候他怎么好再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
传出去这名声就更难听了。
崔尚军恨恨地瞪了刘爱华一眼。
这个小丫头,他算是跟她结下梁子了,他决不会饶了她。
“我给你看我的证件。”
崔尚军说着伸手到裤兜里去掏东西。
在白衬衣男青年将目光盯到他伸向裤兜的手上时,崔尚军另一只手迅速砍向对方。
白衬衣男青年不防颈上吃了一手刀,吃痛之下,差点摔倒。
而崔尚军就趁这个空档,腾身从车厢上跃下。
车下的众人一声惊呼,纷纷躲开。
崔尚军一落地,就飞快地冲出人群,向远处跑去。
白衬衣男青年一看,自己上当了,大吼一声:“往哪儿逃?”
也跟着腾身跃起,跳下车厢,紧追着崔尚军跑去。
刘爱华倒是没想到这两个人倒是有这样的好身手,一时看得呆住了。
她踮着脚尖向远处看那一追一逃的两个人,正看得津津有味,忽听身边有一位老大娘对她说:
“小姑娘,你还不看下都被那小偷偷走了啥东西,赶快去派出所报案去。”
刘爱华这才猛醒过来,忙点头应道:
“噢,是啊,我这就去,这就去。”
她急忙绕到汽车前,上了车,启动车子。
看热闹的人群这才散了。
刘爱华开着车子,离开这里。
临走前她又向着那两个人跑走的方向看了一眼。
早已看不见那两个人的身影了。
刘爱华开着车子,拐了个弯儿,就跟那件事没什么关系了。
哼,就凭你小子那智商,还想欺负姐,活该你被人往死里追。
刘爱华心情极好。
看看时候不早了,刘爱华急忙开车过去接陈柱子。
半路上又到加油站加了油,这才开车去了东彰菜市场。
却见陈柱子正呆呆地倚靠在水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