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如何得知,冯用与周章不和?”经吕霖这么提醒,陆逊也明白冯用的想法,却还是想不明白少主言下之意。他派县尉周章来,难道东窗事发不会牵涉到他自己?陆逊拱手请教:“冯用若将周章放在明处,他自己又如何脱身?”
“我的书房,已经有好多封密信,少数是以冯用之名状告周章,多数是以周章之名弹劾冯用!”
“少主是说,他们一直都是貌合神离?”不对,陆逊赶忙摇摇头,惊讶道:“冯用这是在混淆视听,让少主会错意,到时候与周章撇开关系,才更有说服力。但是,少主断不会听信他一家之言,恐怕…县丞也…牵涉此事!”
“嗯…蛇鼠一窝,没有一个干净的!”
……
夜半三更,月亮落到林梢,山野之间也没有鸟叫虫鸣,除了城门守卫之外,所有人都进入梦乡。
西南城角处,县尉周章带着所谓的亲戚在此等候多时,许久之后才听到马车轱辘声音,越来越近。一二十人带着三辆运货马车来到这里,领头之人翻身下马朝县尉拱手道:“大人久候!”
“无妨!”还是这幅容貌,这个声音,周章毕竟有求于人,拱手道:“此事乃辛密,还望陆老板遵守承诺!”
“大人放心,做生意就讲究诚实守信,我陶家做生意向来一诺千金,只是…”陆逊怯怯地看着周章,试探道:“大人昨日说的那个价位实在是有些高了,我此行路途遥远历经盘查,带走这些东西需要不少打点,这么算下来,草民也无法盈利呀!”
“趁火打劫!你…”周章恶狠狠地指着陆逊,终究没有骂出口,硬生生地将怒火咽下去,长叹一声道:“罢了,就当本官交陆老板这个朋友,但陆老板可不能赖账啊!”
“那是自然,草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信守承诺还是做得到的!”
“陆老板今夜带着金子?”
“这个…”陆逊略微迟疑,斟酌片刻轻笑道:“若大人把货交给草民,草民今日便带了银子,若大人没有现货,草民也没有现金!”
“你!”没想到这个大胡子这么难缠,周章不怒反笑:“哈哈…陆老板真是诚信经营…本官佩服,既然陆老板如此谨慎,那就请陆老板随本官去验货,如何?”
“大人雷厉风行,快人快语,草民佩服。”
“铁具就在后院仓库内,陆老板请!”
“大人请!”
……
忙碌了半个时辰,五百把铁锄与二百把斧子全部运到马车上,陆逊吩咐人跳上马车仔细核查一遍,确认无误才放下心。
既然周章都帮他将货物运到马车上,陆逊也不耽搁,从怀里掏出四金子,亲手送到周章手上,才拱手告退。等到他们回到客栈,天边已经泛起灰白,陆逊顾不得歇息,吩咐仆从打扮地金蛇卫将所有农具做好标记,与其他东西分开装箱子。一切都安排好,陆逊才拖着疲惫地身体回到屋里,一觉睡到天大亮。
周章揣着十金心满意足地回到府上,担忧了这么久,今日终于把事情处理了,只要商队安然离开周至,一切都不会再有波澜!兴奋之余,周章竟然失眠,辗转反侧直到窗外透出青山地轮廓。
同样激动地还有冯用,今夜他没有睡夫人哪里,也没有跟美妾王氏缠绵,而是独寝于书房。没睡两个时辰,金鸡报晓时,冯用立即醒来起身,门外已经有人等候多时。冯用打开门让那人进来,又马上将门关上。
“情况如何?”
“回禀老爷,事情进展顺利,商队的陆老板已经带着铁具回到客栈,周章也完全露面。若商队老板被抓,定然会将他揪出来!”
“好!”冯用终于放心,脸上也露出笑容,重新靠坐在藤椅上,满意道:“继续注意商队动向,传令东门守卫提高警惕,严格盘查各地来往商队,此事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不容有失!”
“诺!老奴告退!”
……
日出东山,气温开始变热,田里劳作的百姓也准备回去做早饭。商队在周至逗留三日,闹得家喻户晓,今日终于动身,一行三十余人压着七八辆马车,此刻正前往东门口。
“吁…”东门被栅栏拦住,马车在城门口停滞不前,陆逊假扮地老板翻身下马,走上前些拱手道:“诸位官爷,草民咋送货物路过贵地,劳烦官爷行个方便。”气,手上也闲着,捣腾几下掏出几块碎银,朝迎面走过来地护卫长拱手行礼,黝黑地脸上浮出笑容,显得那般憨厚可信。
“你这是何意,莫非某家缺你银钱?”护卫长没有伸手接过碎银,而是摇头道:“本将奉县长大人之命,极力查处各地来往的马车,检查所有不合规矩之物。”
“哈哈…”陆逊仰头轻笑,随即道:“官爷可是在说笑,我们都是规矩商人,哪敢行不矩之事?在下是陶家商社的商队管事,此行前往青州,还望官爷行个方便,莫要耽搁了行程。”
“好!既然是陶朱公的后人,我等自然不敢横加阻拦。但县长大人有言在先,凡过往马车商队,皆严加勘察,我也只能奉命行事。还望老板见谅!”
“官爷有所不知,草民与贵地县长、县丞几位大人皆有数面之缘…诸位大人仁慈,助我在此地买我便宜东西。不知官爷能否看在县长大人情分上,放草民尽早出城赶路。”
“陆老板此去路途遥远,也何必急于一时嘛?我也听说您与县长大人关系亲近,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