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他已经步行来到了燕大的校门口,四面八方涌向学校的男男女女也越来越多,往来的人绝大多数都是燕大的学生,衣着光鲜、时髦,而且朝气蓬勃,绝不似菜市场或者ktv的嘈杂。
虽说人来人往,人多眼杂,但叶伤寒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校门口站着的陈森林。
年近七十的陈森林身体健朗而且精瘦,猴精似的,而且须发皆白,最大的特点就是拥有一双睿智如鹰的眼睛以及长长的白胡须,很是仙风道骨,这要是在古代,指不定会被当成得了道成了仙的真人。
陈森林虽然作为燕大生命科学学院的院长,但积年累月只顾着埋头在实验室里搞研究,两耳不闻窗外事,真正主事的却是学院的副院长,可即便如此,陈森林的名号在燕大乃至整个国内生科界都是响当当的。
这不,老人家拄着一根颇有些年月的拐杖往校门口一站,立刻就引来了绝大多数来来往往的学子热情问好,甚至不乏给陈院长递面包、牛奶等早餐的。
然而,领着一名助手的陈森林始终保持着他作为院长的高冷,无论谁问好他都只是礼貌性地微微点头致意。
某一刻,当看到人堆里的叶伤寒时,陈森林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恍若日光那般炫目的神采,他甚至一把将手中的拐杖扔掉,然后飞快迎向叶伤寒,口中欢呼:“好小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放我鸽子呢!”
陈森林虽然健朗,但毕竟常年浸泡在实验室,缺乏锻炼,腿脚不太灵便,叶伤寒唯恐老人家一不小心摔倒,也赶紧快步迎上去,然后搀扶着老人家的双手,含笑说:“陈院长,瞧您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放过你鸽子啊?”
“哼!”
陈森林瞪着眼睛吹了吹胡子,笑骂:“以前我每次约你去实验室探讨学术问题,你不都是临时有事逃脱了吗?”
“这……”
冷不丁被陈森林这么一说,叶伤寒才想起来,当初他为了能让前女友陈烟媚过得好,下课之余立刻就会去做各种兼职,哪有时间和陈森林探讨什么学术问题啊?
现在想来,叶伤寒不禁有些难为情。
陈森林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到叶伤寒脸上的尴尬?更何况,他作为明眼人,当然看到叶伤寒离开这大半年陈烟媚整天都与王印沙出双入对的,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陈森林用脚趾头也能想得明白。
所以,抬手如哥们般拍了拍叶伤寒的肩膀之后,陈森林说:“行了,小子,人生一世,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人啊,得向前看!”
“是!谢谢陈院长的教诲,我会谨记的。”
感觉到陈森林对自己的鼓励,叶伤寒的心中没来由一阵感动。
“好,咱们走吧,我带你回家!”
陈森林说着,一把拉起叶伤寒的手就往校门方向走。
“嗯!”
叶伤寒更觉感动,重重点头的同时索性任由陈森林牵着走。
此时,往来的路人早已炸开了锅,纷纷用疑惑又震惊的目光打量叶伤寒这位生面孔,此起彼伏的都是议论。
“我去!那小子谁啊,居然劳驾陈院长亲自到校门口迎接?”
“据我所知,偌大的生科界,能够让陈院长如此在意的应该也就寥寥数人吧?可是,那些被陈院长在意的人无一不是学术界出类拔萃的大人物,而且年龄普遍都很大,那小子怎么看也不是那类人才对啊!”
“莫非那小子是陈院长的孙辈?可是也不对啊,陈院长似乎只有一个女儿,外孙女前不久才入职燕大……”
“我想起来了,你小子好像是消失了大半年的叶伤寒!生科院百年一遇的天才人物。”
“我也想起来了,那小子的确是叶伤寒来着,不过,他当初不是因为女朋友背叛而一怒之下退学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啧啧啧!这事我也知道,想当初陈烟媚陈大校花明面上和叶伤寒成双成对的,可暗地里陈大校花却与叶伤寒的好哥们王印沙关系暧昧,好几次我都在翡翠花园遇到两人拉手呢!”
“哼!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倒霉蛋怎么还有脸回来?他就不怕被大伙笑话?”
如果是当初,叶伤寒绝对没脸面对这些流言蜚语,然而,大半年的历练已经让他释然,周围的风言风语落入他的耳中不过就是苍蝇在叫,对他的心情半点也不影响。
陈森林自然也听到了周围众人的议论,但作为不惑之年的过来人,他却半点没有安慰叶伤寒的意思,反而偷偷打量着叶伤寒的表情变化。
某一刻,当发现叶伤寒的心情半点没有被影响到之后,他不禁暗暗点头,心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来经过这事之后,这小子是真的长大了!”
不知不觉,陈森林已经拉着叶伤寒在燕大的校园里走了好半天。
陈森林正暗暗赞许叶伤寒的心境成长呢,冷不防看到前面草地上站着的一群男男女女,不禁暗暗皱眉。
下意识的,他拉着叶伤寒停下了脚步。
叶伤寒同样也看到了那群人,为首的,赫然就是王印沙和陈烟媚!
搂着陈烟媚的水蛇腰,王印沙很有派头地迎向叶伤寒,说:“兄弟,恭喜你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