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代智达成口头协定后,柏皓霖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先到心理治疗所探望自己的母亲,陪母亲说话,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离开了心理治疗所,他没有回家,而是又回到了住院部。
趁着查案之便,柏皓霖已将tmx医院住院部的作息时间弄清楚了。他从停车场进入停尸间的“井”字通道,从安全通道抵达住院部四楼。晚上九点住院部就要消禁,除了夜班医师和护士外,家属是不能留下的,所以到这个时候,值班护士都在前台和休息室,只有病人的监控器出现问题她们才会查看。
柏皓霖悄悄打开安全通道的门,确定外面没有人后,他才进入,此时他已经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白大褂,让他看起来像是值班医师,万一有病人看到他,也不会起疑。
柏皓霖径自走到414病房,趁着四下无人进入了房病。
病房里只住着一名病人,此人正是袁小鹏!他从四楼跌下,身受重伤,断了十几根肋骨,已是动弹不得,不过却还没有死。此时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房间里只有心脏监控仪出的“嘀、嘀”声。柏皓霖走到病床前,将心脏监控仪接到自己身上,然后关掉了吗啡滴入器。
过了一会儿,袁小鹏被全身刺骨的疼痛惊醒,他出痛苦的呻吟声,艰难地睁开眼,却看到床头站着一个人:“谁,是谁?”因为没有开灯,四周一片黑暗,他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柏皓霖没有回答,他拿出曾子凌的手机,里面有一张她的全家福:“还记得他们吗?”
袁小鹏费力地瞪大眼,当他看清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照片,如雷贯顶,他顿时明白对方的来意,他慌乱起来:“你、你……,我,我……”他想为自己辩解,可是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不知如何为自己开脱。
“因为你一时之气,害得吴家家破人亡,你觉得自己还能厚颜无耻地活在这个世上?!”对袁小鹏,柏皓霖不仅仅是对罪恶的痛恨,更多的是为曾子凌不值。
听了柏皓霖的话,袁小鹏短促地呼吸着,他拼命在脑子里搜索着可为自己辩护的词句,可是却一片空白,在他眼前不断浮现出吴津天、曾子凌的容颜,他们冷冷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对别人的伤害不是在生命篇章中书写的粉笔字,粉擦抹掉便是,而是甲骨文,一旦刻上就只能玉石俱焚!”柏皓霖用居高临下的冷酷眼神看着袁小鹏,直视他眼中的恐惧,他的话语就像宣读的死刑判决书,令袁小鹏胆颤心惊:
“对不、对不起,我当年,一时糊涂,才会、才会铸成大错,我、我已经知错了。”袁小鹏在柏皓霖的眼里看到了充斥着血腥的肃杀之气,可是除了这些苍白无力的悔过之词,他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护。
“对于已故的受害者,你一万句的‘对不起’,也换不回一句‘没关系’。”柏皓霖冷笑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塑料袋。
“不、不要、不要!”袁小鹏想呼救,但因为身受重伤,他根本叫不出太大的声音,也根本无法反抗,他甚至连打开柏皓霖的手也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到柏皓霖将塑料袋套在他的头上,只能任由他将塑料袋的封口处拉上。
袁小鹏张大嘴拼命想呼吸,他的胸腔巨烈地起伏着,但是袋中仅存的氧气越来越少,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拼命地伸出手,想抓住柏皓霖,可是抓到手里的却是一缕烟尘,他因为痛苦,他艰难地想扭动身体,可身上的伤处却令他更加痛苦不堪,所幸因为缺氧,痛苦并没有伴随他太长的时间……。
看着袁小鹏蹬了两脚后,头歪到了一边,柏皓霖还不放心,他拭了拭他的脉博,确定他已经死亡后,他才将他头上的塑料袋收回,将吗啡滴入器开到最大,让他的死看起来是过量摄入吗啡——之所以一开始不这样做,是因为他不想让他死得太舒服,然后柏皓霖将心脏监控仪拔掉,离开了414病房。
柏皓霖刚刚走进安全通道,值班护士就现414病房里的心脏监控仪不对劲,匆忙赶到病房,却现袁小鹏的尸体。
柏皓霖从安全通道返回停车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tmx医院。
这可真是命运最阴险的戏弄啊!!
仅仅是短短的半年,半年前的柏皓霖还怀揣着成为一名像父亲一样正直法官的理想,可是现在,他却是一个已经设计杀害了数名罪人的连环杀手;原本以为自己真的要成为一名法外制裁者,利用自己的心理学知识将用他自己的方式给予制裁,但在两个月前,柏皓霖遇到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动机,隐藏在黑暗中的“义务警察”,那时他陷入了迷茫,他似乎看到了未来的自己也会像他一样双手沾血,沦为嗜血的修罗。终于,柏皓霖下定决心封存自己心中的黯,他决定利用自己的学识,用自己犯罪侧写师的身份帮助人们,可是偏偏他又遇到了曾子凌,曾子凌的死给予了柏皓霖极大的打击,亲眼看到曾子凌从他眼前坠落,他的心也随之碎成无数碎片。在知道袁小鹏不会为自己当年的行为付出代价,还会逍遥法外后,柏皓霖决定由他亲自向袁小鹏讨还他欠吴家的公道!!哪怕使用非常的手段!!
是的,当在光明下无法寻求公理的时候,就只能在黑暗中执行正义!
子凌,你没有做完的事,我替你完成了。柏皓霖在心里对曾子凌说着话。他深吸了口气,再轻轻地将这团白雾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