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的老少爷们儿们……”赵大成突然跳起来,跑到打谷场中央,把一个桌子上的小伙子全赶起来,跳到桌子上,用尽全力像野狼一样嚎叫:“山神爷说了,三个月后咱们就有路了……咱们终于可以出山了!”
“哗……”全村老老少少一千多口人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酒碗,全站都起来,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大成热血澎湃,扯着喉咙大叫道:“山神爷和山神奶奶说了,要在咱们‘凤尾坳’搞旅游开发,建学校、医院、酒店、疗养院、植物园、药材基地和果酒厂,从此以后咱们‘凤尾坳’和山外面一样,可以盖高楼,买轿车,大把大把地赚钱,大把大把地花钱……咱们的女人再也不用哭着喊着嫁到山外去啦……”说着说着,这个铁打的汉子声音嘶哑,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汇成小溪,汇成瀑布在空中飞。
下面的人同样泪流满面,很多人都泣不成声,不为别的,只为赵大成那句“咱们的女人再也不用哭着喊着嫁到山外去”,两千年来,“凤尾坳”有多少女人嫁到山外?有多少有情人成陌路?又有多少苦命鸳鸯最终劳燕分飞?
“山神爷,山神奶奶,俺桂子敬你们一碗酒!”桂子两眼血红,端起大海碗猛地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满满一大碗烈度老白干喝干,抹抹嘴角的酒渍,“啪”地把海碗摔个粉碎,咧开大嘴抱着头像受伤的狼一样“呜呜”哭嚎。
这个世间什么东西最不能让人忍受?男人的眼泪!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男人是天,是山,是压不弯的脊梁,承受世间生命之重,他们不能哭,打碎牙齿和泪吞,再苦再痛也要把血泪咽到肚子里,正因为这样,当他们真的流泪时,那泪水就会像通红的岩浆和钢水一样灼伤所有人的心。
坐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桂子与赵老七家二女儿玉秀相好,赵老七生生拆散了这对有情人,把玉秀嫁给山外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瘸子,桂子心里真的很苦啊。
画千寻转过头,问坐在旁边的云霓裳:“谁是山神奶奶?”
云霓裳笑道:“除了林半妆,还能有谁?”
“为什么?”
“她是正宫!”
“什么是‘正宫’?”
“正宫就是……大奶。”云霓裳真是无语,这个神秘女人连“正宫”都不知道,还跑过来瞎掺和什么劲儿啊?
画千寻没有追问“大奶”是什么东西,而她的下一个问题让云霓裳有种吐血的冲动:“为什么她是大奶?她那个……很大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好像与那个大小无关吧?”云霓裳面红耳赤,看着面前那张淡如初雪美若天仙的脸孔,恨不能一巴掌拍过去……大姐,拜托!你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去做,放着好好的淑女不去学,跑来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呀?你杀人行,玩人……恐怕会被人玩得死去活来吧?
赵大成跳下桌子,拎起酒坛,“哗啦啦”倒满一大碗酒,双手端起来,面向傅宸雪等人,大声道:“老少爷们儿们,咱们‘凤尾坳’人敬天敬天敬祖宗,今天大家都把酒端起来,敬山神爷和山神奶奶……敬所有保佑咱‘凤尾坳’的山神爷和山神奶奶一碗酒!”
“哗啦啦……”一千多口人不分男女老幼,只要能拿动碗的都倒上满满一碗酒,跟着赵大成把酒碗举起来。
傅宸雪赶紧站起来,我嘞个去,你还真不能不拿村长当干部,人家的号召力摆在那里,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全村人前仆后继赴汤蹈火……好吧,每人上来敬你一碗酒,喝不喝?不喝,你还是男人么?喝,哪怕楚霸王重生,一千多碗灌下来不把你喝聋也让你尿崩!傅大官人最反对搞个人崇拜,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儿?
见傅宸雪和林半妆要站起来,铁鸡爷似乎早有所料,伸手按住他们两人的肩膀,眼神灼灼道:“孩子,不要动!这一拜,是他们必须的;这一拜,也是你们应该受的!”
林半妆什么样的大场面都经历过,像今天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碰到,急道:“铁鸡爷,我……”她不是不能喝这杯酒,关键是那么多“山神奶奶”都在旁边虎视眈眈,她这会儿独领风骚,回去之后那些“奶奶们”还不得把她给撕了?
铁鸡爷亲自给林半妆倒上一杯酒,动情道:“孩子,你啥都别说……他们没有叫错,你就是咱们‘凤尾坳’的山神奶奶和观音娘娘!”
林半妆只好接过酒杯,傅宸雪拉住林半妆的小手,说道:“来,半妆,咱们陪‘凤尾坳’的乡亲们喝一杯!”他给自己倒满一大碗酒,端起来说道:“小雪两年前来到‘她当作自己的亲人,她说这里是她第二个家。我是她的哥哥,‘凤尾坳’自然也是我的家。好吧,既然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再说见外的话。我是傅宸雪,不是山神爷,她是林半妆,不是山神奶奶,我们是‘凤尾坳’的儿子和女儿,兄弟和姐妹来,干了这碗酒,我们是一家人,血流在一起,泪流在一起,无论生死荣辱都会永远在一起!”
铁鸡爷颤微微端起一大碗酒,走到傅宸雪和林半妆面前,和他们分别碰一下,猛地转过身,指着风燕然、白云飞、七杀、林浅雪、周韵等人以及“冷刺”战士和“ms”特工,骄傲道:“宸雪说的好,我们是一家人,他和半妆是咱们‘凤尾坳’的儿子和女儿,兄弟和姐妹……还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