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俩人就赢够了两千两银子,全换成了好拿的银票,复又到下一个高些的赌场去,玩得越来越大。
不过说是高级些,也就是赌桌漂亮些的,赌徒面子上好看些,但一旦赌输了,露出来的嘴脸还是和低级些的赌徒没什么区别的。就像是一个人,穿的再体面,究其根本也还是个人。
两个人也有遇到过出千的,遇到过有点本事的,也有几把故意输掉的。毕易安不敢玩太大的,虽然白慎行从未出过差错,可是钱真到了她手里,就像捧着易碎的花瓶,生怕一步走错,输得倾家荡产。
赌到最后,那三十两银子已翻倍成三十万两。这点钱可能在一些富豪眼里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十赌九输的赌场里,他们是今晚最大的赢家。
最后一场豪赌,是与那红衣女子。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巧笑嫣兮,一双玉手托着两只蛊,媚声道:“二位表现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三人在一干赌徒艳羡的目光下步入了一间封闭式的包厢,房内装潢华丽,亮着一盏漂亮极了的长明灯。有四个高大生猛的汉子一言不发地站在房间四个角落,房间正中心放着一张长桌。
白慎行环顾了一圈四周,忽道:“天快亮了。最后一场我和你赌。”
毕易安一愣。红衣女子娇笑道:“这可不行,钱都是这位小姐赢下的,怎么能归到你头上呢。”
毕易安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给了白慎行一个安抚的眼神,依言道:“没事,我和你赌。”
两人站到赌桌两头,面前各放一只蛊。
最后一场,规则很简单,每只蛊里有两枚骰子,比谁开出来的点数最大。
毕易安赌了一晚上,实则有些心浮气躁了。这种地方任谁都会不太舒服,充满了yù_wàng的乌烟瘴气,每次赢钱都让她手抖上一分。
“那么小女子先请了。”红衣女子扬手捉起一只蛊,手法娴熟地晃动。
毕易安凝神侧耳听着蛊里的动静,最后蛊“啪”地一声拍在了桌案上,红衣女子嫣然一笑,道:“阁下猜,小女子会有多少点呢?”
毕易安看她一眼,“重要的不是你有多少点,而是我能有多少点……”
她摇起那只蛊来,骰子在蛊里清脆地晃动。
毕易安把蛊放到桌上,双眼直视着自己的蛊。
“开蛊。”
忽地,毕易安感到自己一阵头晕炫目,暗道一声不好,忙运转起体内的真元稳定心神,却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气直冲入她体内,毕易安一下子出了层冷汗,身体摇晃了一下。
“小丫头!”
她听见白慎行又急又快地喊了她一声,回过神来奋力把那股气驱逐出去了,而后拼尽全身力气打开了蛊——两个六点!
毕易安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白慎行一把捞住了她,微愠道:“阁下这是何意?”
红衣女子浅浅地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为了确认某件事而已——她很快就会好的。”
她回身不再看他们,懒懒的招了招手:“要见场主是么,同我一起来吧。”
白慎行道:“等等,她——”
“哦,对了,如果这小丫头不去,你也没有进去的许可。”红衣女子打断了他的话,轻佻地一笑。
白慎行咬了咬牙,没吭声。
毕易安逐渐恢复了力气,没多时就不需要他扶着了,自己站了起来,脚下步子虚晃了两下就稳住了,“白师兄,我没事的。”
白慎行低声道:“我现在后悔带你来了。”
“真没事儿,我好着呢。”
毕易安面具下的一双眼眨了眨,瞳仁上有两点亮光,像星星似的。
白慎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遇上这丫头之后把所有的气都叹完了。
两人跟着红衣女子穿过一条幽深的通道,来到一扇硕大的铁门前。门上浮雕着牛鬼蛇神,透着一股诡异。
“便是这了。接下来小女子就不送二位了。”
毕易安忽道:“等等,你……”她迟疑了一下,“我好像在青楼见过你。”
那红衣女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摸了摸自己的长发,道:“您在说什么呢。我一直是在赌场里的呀。”
说罢,她摆了摆袖袍,像一朵红云似的飘走了。
毕易安和白慎行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遂推开了那扇铁门。
门后又是一条长廊,长廊两侧点着气味难闻的油灯。说来奇怪,刚刚和红衣女子赌时房间里点着的是仙家用的长明灯,这里照明用的却是气味刺鼻的油灯,看起来质量还不怎么好。
随着长廊的深入,两侧的灯光越来越暗。
毕易安道:“要不然我们自己再点一盏长明灯?”
她带了乾坤袋来,剑之类的物品都放在袋里了。
白慎行答道:“先别点,以免惹祸上身。对了,刚刚在赌桌上究竟怎么回事?”
毕易安把刚才的情况讲述了,心里暗道,看来那个红衣女子是要刺探她的身份,而且已经知道了。可是她有什么隐藏身份呢,毕易安感到有点无奈,她自己还云里雾里的,却总有种周围人什么都知道了的感觉。
白慎行皱着眉思索了一阵,刚要说什么,忽地脸色一变,猛地扯住了毕易安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带,毕易安只觉得有一阵风掠过,身后忽然靠上了一个温暖的物体。
白慎行皱眉道:“点灯。”
毕易安忙取出长明灯施法点亮了,火光映出周围的景象,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