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美好的一天从惊吓开始。
白慎行：“……你这什么表情？”
毕易安：“白师兄你这是擅闯闺房……”
白慎行：“……”
他轻咳了一声，道：“昨天的事，很抱歉。”说完他又瞄了一眼她，迅速转过脸，“……我其实不太记得了。”
白师兄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毕易安轻叹了口气，边从床上爬起来边道：“白师兄你一大早过来不会就是请罪的吧？……周师姐帮我换过衣服了？”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毕易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一身少女心的桃色简装，让自从开始上班后再没穿过粉色系的毕易安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白慎行完全不敢看她，也不知在心虚些什么，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道：“嗯，昨天的事很抱歉……”
毕易安久违的有了点起床气，嫌弃的看了一眼白慎行那窘迫的样子，故意拖长了音调道：“白师兄你到底要说什么啊？一大早上来我床边守株待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变态呢。”
白慎行抽了抽嘴角，道：“……已经是中午了，我是看你那么久都没起来怕你出事，才过来看看。”
“哦，怎么样，看出我哪里有毛病了没？”毕易安一脚登进长靴里，嘴上不着调，“是不是除了我睡相可爱、貌美如花，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白慎行默默道：“师妹脸皮之厚真是平生罕见……”
毕易安起身，倒了点茶水漱口，道：“周师姐他们呢？”
“走了。”
“走了？”
白慎行沉声道：“这事说来话长——秋季狩猎其实只是一个借口，更多的是要排查庄长老死因。但因为南疆那边出了点事，所以韩长老先带着部分弟子过去了，排查庄长老死因这件事就只是由我和明心一起。这件事在昨晚结束了，所以我们也要到南疆去。明心他们就先走了，我……”
他顿了顿，“我不太放心你，就等着你醒来了再走。”说完他又有些紧张地看了眼毕易安，然后又飞快地垂下眼帘，假装看着手里的竹简。
毕易安有点无奈，心里那点起床气都被他这一眼给瞥得烟消云散了。
她在白慎行面前弯下腰，道：“行啦白师兄，我不生气也不介意。你不用这样，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请我吃午饭吧？”
白慎行愣了愣，道：“……好。”
白慎行这些话说得很模糊，比如南疆出了什么事，庄长老那件事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了，但毕易安也知道她一个外人不好知道太多，只道：“对了，徐大叔呢？”
“那个和你一起的男人？”白慎行道，“我让他忘了昨晚的事，今早说明情况后便让他离开了。”
“嗯，那就好。”
毕易安和白慎行到了大堂里，招呼着小二上了桌菜。白师兄一看就是有钱人，不多敲诈两笔怎么行？毕易安尽挑贵的点，白慎行对这样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慎行道：“你难道还没辟谷？”
“辟了，只是喜欢吃东西而已。”毕易安筷子敲了敲碗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民以食为天嘛，修了仙也还是人。”
白慎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对了，你为什么下山了？”
“严长老拜托我帮他送一封信。”
“信？”
“嗯。”
“给谁的？”
毕易安咬着筷子想了想，道：“叫什么……虚华道人？”
白慎行有些头疼地看着她，道：“他让你帮他送你就送？”
毕易安低声道：“实话说我也直觉这信有什么问题，否则他怎么不让无佑山其他弟子送？但毕竟无佑山对我有恩嘛，就当还人情了。”
白慎行沉吟了一阵，道：“这样吧，我送你到了目的地我再走好了。”
说完他看她一眼，又补充道：“当做是补偿你的了……我御剑带你的话，日程应该会短很多。”
他忽地想起周妍临走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不知怎么的一阵发毛。
毕易安诧异道：“白师兄，你今天圣光普照啊。”
“那你自己走？”
“哎哎哎，能飞干嘛走路？”
毕易安吃过中饭，等着太阳偏西了些，二人才上了路。出了来雁镇之时毕易安回头看了一眼，乌鸦满满的落在城墙上，乱无章法地叫着。时而有几只扑棱着翅膀腾空而起，落下几篇黑色的鸦羽。
毕易安这时才想起什么，道：“那来雁镇怎么办？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白慎行淡淡地反问道：“罪魁祸首抓住了，以后经过的商旅不会再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还想怎么办？”
毕易安迟疑道：“那他们供着魔君什么的，不会出事么？”
白慎行理所当然地答道：“当然会。供着神，诚然神很少会出面帮你，但他们少有索取；供着魔，你要什么他给你什么，但他要的，你大概支付不起。”
毕易安想起各种话本传说，脱口道：“难道是命？”
“自己的命付不起，至亲的也凑合。”
白慎行这话说得太过冷漠无情，毕易安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白慎行刀削似的侧脸，讷讷道：“那……我们这些正道修士就不管管？”
“管什么？一报偿一报，剩下的都是天道轮回的事了。他们要的太多了，都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魔没有索他们的命，天也要索的，只不过可能不是命这么简单的东西罢了。”
毕易安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