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片?
细长的胡须,峥嵘的犄角,直到最后一双血腥淫邪的血红双眼浮现出来。
杨夕愕然:“银龙?”
景中秀着急忙慌地大吼:“快快快!杨夕快把叶清和打晕!”
杨夕一怔,还记得叶清和刚才是从哪个方向跑的。
僵硬地扭过脖子去,只见叶清和站在黄沙滚滚的圆圈之外,手持一根金色禅杖,正神色微妙地望着这边。
二人目光对上,具都是一愣。
用了一弹指的时间,彼此确认过眼神。
叶清和大惊失色:“杨夕,你敢!”
杨夕理智地想了下。
觉得景中秀应该是比叶清和值得信任,而且天上那银龙实在眼熟,叶清和这种几换门庭的家伙品格尚待考证。
于是有了决断。
二话没说,飞出一道灵丝,天罗绞杀阵——纫字诀。
灵丝一抖,硬如钢针。聚成手腕粗的一束,横跨黄沙半径三十里,向叶清和头上敲过去。
叶清和忙忙向旁跑了三步,根本躲不开。
手中禅杖落地,发出清脆地叮铃声。
叶清和:“记住……你们了……”
扑倒在地,人事不知。
再回头看景中秀,得到一个大拇指。
不知为什么这个情景有点眼熟……
杨夕勉强咽下一口带着铁锈味的唾沫,润了润喉咙。
“那是掌门?”
天空中,银白巨龙,头生幼角。
正赤红着双眼,一副完全没有神智的模样,一口寒冰龙息喷下,云九章无处遁形,虚空都仿佛裂开。
景中秀急急忙忙从藏身的山头滑下来,摆摆手:
“天啊,我捅死了三十多遍,总算把这个心魔撞出来了!”
杨夕微愕:“你的心魔不是我吗?”
听起来景小王爷怎么也是一副心魔如韭菜,割一茬长一茬的意思。
景中秀气得瞪杨夕一眼:“你真当我那么怕你吗?”
杨夕定了定神,又道:“现在,这是?”
景小王爷站在杨夕身边,仰头看着天上:“我的心魔应该比苏不言那个傻子重。就算没有,掌门的本体屠了杀神也应该是分分钟。”
“果然是掌门!”杨夕脱口道。“但掌门为什么一副疯了的样子?”
只见天空中的银白巨龙已经和云九章打得不可开交,银龙全无章法,杀神却依然节节败退。
定睛看去,会发现并非云九章被打得败退,而是花绍棠每前进一分,它的攻击所到之处,原本的心魔空间便开始破碎、虚化,散为点点荧光的齑粉。
托生于心魔空间的杀神,只是不断退回自己的存身之地去。
随着银龙的步步进逼,杨夕也终于看清了它身后的背景。
那是一棵树。
冠盖之大覆盖千里,枝叶繁密几乎看不到透光。银蓝的枝叶迥异于常,使它看起来有一种似石非木的质感,微微透明,低调地散发着荧光。
那好像是一颗被宝石雕成的树。
而幻作本体的花绍棠,双眼血红,内蕴深沉的恶意。正飞舞在树冠的上空,一副作威作福的王霸模样。
那厢边的杀神和背后的惨白星空,已经被逼得龟缩到一角,几无立身之地了。
终于,杀神不甘地嘶吼了一声,也化为一撮散碎的星光齑粉,跟他背后的心魔空间一起回归虚无。
血眸的银龙眯了眯眼,巨大而狰狞的龙首神情竟然十分人性,流露出几分山大王的嚣张快意来。
杨夕:“景中秀!”
杨夕喝了一声,她急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景中秀的心魔中每个人都好像比他原本的样子厉害了许多,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
还是说……
她知道景中秀是什么穿越的,来自异世的人,但是却从没想过会不会,因为景中秀的那个世界与这里不一样,所以其实这里的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怪物?
可是景小王爷多奸呐?
出来救场都是千盘算万盘算,怎么会给杨夕留下质问的机会。
景中秀一脸坚韧,仿佛很急的样子,对着前方花绍棠一指:“我去把这心魔了结掉,后面就交给你了。”
杨夕:“??”
景中秀小跑着,一路踩着树冠奔向银龙去送死。
小王爷的心魔场景是半空中,所有人都立在树冠之上。甚至看不见叶片缝隙间的地上是什么样子。
景中秀冲上去了。
银龙给了他一巴掌。
景中秀吐血了。
景中秀昏过去了。
心魔终于开始渐渐消散,血眸银龙也好,莹蓝树冠也好,俱都随风飘散成点点荧光。
远处地上趴着一个人事不知的叶清和,近处的地上趴着一个不知人事的景中秀。唯一尚还清醒的杨夕“没有”心魔。
孽镜地狱此时方露出它的原貌,还是那片血红的天空,光滑的地面。诸般强大的心魔投射,还原成神秘不知来路的能量,散布于这片孽镜地狱之内。
杨夕猝不及防摔倒在镜面上。
心魔空间破碎的同时,原本发生在她身上的精道失控也跟着一并回归成了能量,飘散于天地。
只有四肢里面那僵硬的感觉,能依稀地显示着刚才的放手一搏,生死一线,并非愚人狂梦。
杨夕此时才恍然理解,叶清和说的那句话——修行秘境不杀人。
对了,叶清和……
杨夕撑起半身,举目四望。
叶清和伏倒在大约三十丈远的方,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