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凤允天正站在窗前,也不知道是想什么,他的手放在窗格之上,手指轻一划过,便是一指的木香。
“王爷,圣旨已下,”凤十一拱手回道。
“恩,”凤允天淡淡的轻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这样沉浸了多久,他才是走到了桌边,拿过了桌上的公文一页一页的翻着,似是不知道一边的风十一还是如同石柱子一般的站着。
“十一,”凤允天出声。
“属下在,”凤十一拱说回道。
,用右手撑了撑自己的下颌,烛台映着他的脸,有些几渐浅渐淡的模糊,积落于他眼睑下方的,便是两淬清灰,他缕了缕自己的袖子,那一双黑眸竟然也是有一股至深至及的孤寂。
“十一,若是有来世,你想做什么?”
“属下……”凤十一陡然的被问及这个问题,一时间之间竟是不知要如何的回答。
来世,来世要做什么呢?
他这一生最缺的,最想要的,最后悔的,最不可及的。那是什么。
凤允天还在等着凤十一的答案。
也不知道几刻之时,凤十一将自己的剑举在眼前,剑面的上银光映起他的稚气与肃杀。
“王爷……若是有来世,十一想读书。”
凤允天闭上眼睛,消薄的唇片竟是弯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或许这也便是他泛出的少有的笑意了吧,若不是真心,笑只是冷笑,若不是真心,笑也便无心,若不是真心,那便也不要再笑。
凤十一依旧是站的笔直,突然的,他扭过了脸,窗外似是吹过了一阵冷风,那风吹在他的脸上,竟是割破了他的脸,那种似是着了火的疼,他不由的伸出了手,摸了摸了脸,仍旧是光滑稚气的脸,哪有什么伤痕?
待他放下了剑,才是想起了什么,轻步的走到了凤允天的身边,从一边的架子之上,拿过一件蓝狐裘小心的盖在凤允天的身上。这件蓝狐裘,是凤允天亲自打回来了,当时守了整整一月的时间,才是守到了这几只蓝狐,也才是做成了这世间仅有的一件蓝狐裘,就连皇上也都是眼谗了,不过,这却是凤允天的心爱之物,皇上到是不会夺人所爱的。
而后凤十一再是站在旁边,就连他的吸呼声,也是开始同此时的风相融了起来。
“叩叩……”
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之时,凤允天动了动自己的肩膀,肩膀上面的蓝狐裘也是跟着滑了下去,他伸出手,接住了那件披风,起身便是放在了一边,再是仔细的顺着上面的毛皮。动作细致小心,可见这真是他的心爱之物。
“王爷,可以进来吗?”外面的声音,轻若浮云,淡若秋风,又是雅如琴音,甚是好听
“进来吧,”凤允天并未回头,只是用手顺着放在了架子之上的蓝狐裘。
外面的门吱呀的一声开了。
“你怎么了来?”凤允天转过了身,起手,温茶,再是倒了一杯,放在已是坐于桌前的年轻男子面前。
而坐在他面前的,正是他凤林军的老大凤一,也是他最为信任之人。
凤一从身上拿出了一张书信,他将手伸上前,然后放于了凤允天的面前,再是仔细之时,便能看到,他双如同雾气迷茫的黑眸里面,竟是无一线的光晕,他是一个瞎子。
“王爷,余州出事,出现了瘟疫。”
瘟疫,凤允天紧锁的眉终是向内拧了拧,他将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指握紧,指关节都是紧绷的疼了起来。
“凤一,准备一下,”他端起了自己的面前的青玉古其瓷杯,手指触杯间,那一抹温凉,令是他的眉角有些生疼,“去找纳兰无尘,我们去一次余州。”
凤一站了起来,轻轻的拱了一下手,而后转身,外面的风从门口吹出来,也便是因着这阵风,才是让他可以触到了他自己的眼前的路,一个瞎子的路,其实他真的很想知道。
风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凤二说,风是没有颜色的,凤三说,风是冷的,风四说,风是无形的,凤五说,大哥,你感觉到的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因为那就是风。
但是,他还是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去看。
只是,他这一生,想来是没有机会了。
余州,定县,冬河镇。
凤允天拉着念儿的小手,已是站在这余州地界之外,此时,空气里面满是腐烂发霉的味道,处处都是透着一种死寂,城门关死,不得进也不得出。
凤允天蹲下了身子,将念儿抱了起来,念儿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甚至都是一种病态的惨白,就连以往的精神也都是消失殆尽了去了。
“哥哥……”
念儿拉住了凤允天的袖子,将自己的小脸靠在他的肩膀之上。
“怎么了,哥哥在呢。”凤允天轻轻抚着弟弟苍白的小脸,偷偷跟来了,这下好了,病了。
念儿虽然小,可是却是很懂事,小小的脸蛋儿,真是的瘦了很多,他蹭了下自己哥哥的脖子,像是小猫一样的声音,很是惹人心疼,“谢谢哥哥带念儿来这里,念儿知道不能将病传染给别人,所以,念儿并不怕,哥哥说,凤家的孩子不怕死。”
这才是多大的孩子,这一个死字,从这样的一张小嘴里面说出来,这无疑的,让其它人都是跟着难受了。
凤三忍不住的扭过了脸,鼻尖微酸,就连一双眼睛也都是泛红了。
是的,他们小王爷在路上染病了,染的正是瘟疫,可是,却不能送他回京,也不能带着他停留在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