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
我嘲弄飞蛾不自量力
像傻子般 奋不顾身投向火焰里
今朝
静静地凝视
我却恨 不能像飞蛾般扑向你
——君子璟
窗外的枯枝在料峭寒风中颤栗,嘚嘚索索地将压在枝头上的白雪抛洒向地面,像极了此刻匆匆奔走在回廊上的一名太监,明明是寒风阵阵,令人瑟瑟发抖,那名小太监的脸上却红扑扑的,有着一层薄汗。临近殿门,小太监忙挽起袖子三下五除二地扫过自己的面颊,深吸了两口气,才细声细气地询问道:“殿下,小福子有要事禀告,还望殿下……”话音未落,咿呀一声,门已被一妙龄宫女打开了,她浅笑着朝小福子欠了欠身:“外面霜寒重,福公公快快请进。”小福子一边连连说青姑娘来给杂家开门,真是折煞老奴了,一边忙不迭地往屋里走。
“殿下万福金安”还未进入书房,小福子就立刻在门外叩首问安,“起来吧”声音似有魔力,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小福子立马担干净身上的尘土,弓着腰掀帘进入屋内,而刚才一路伴行的青丫头却只捻严了门帘后垂首退下了。东宫一向纪律严明这在宫内也算是大家心知肚明,但亲眼目睹时,小福子仍免不了俗地在内心感叹一二。
“福公公所说的要事是为何事?”
半晌仍未有任何答复,坐在案前的殿下不仅略微抬眸注视了一眼小福子,走神的小福子猛然间看到殿下的全貌,不由自主地瞪直了眼睛,惊为天人,端的是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如秋波。君子璟淡淡地看着小福子的反应,慢慢地垂下双眸,冷冷地勾起勾起一丝冷笑,“福公公!”此一声轻叱恍若晴天霹雳般,小福子噗通一声立马跪了下来:“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说事!”“喳,昨儿云堂主捡回来的那位公子已经查明其身份,此人正是灵柩阁中人,不知是中了哪路人的计,这才昏倒在红袖院门口被云堂主给捡回去了。”“灵柩阁”君子璟低沉地念道,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案,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小福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死劲地把头埋得低一点。“哼”一声浅笑划破了这凝结成霜的气氛,“有意思,碰巧?!灵柩阁,孤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小福子忙拍马屁奉承道:“有殿下的神机妙算,只怕那些灵柩阁的逆贼也蹦哒不出什么来。”听罢小福子的奉承,君子璟微微扬起嘴角:“福公公费心了,红枝。”语音刚落,立于椅后的一宫女便拿着沉甸甸的锦袋塞入福公公的手中,“这……”“一点小心意,给公公买点小酒”君子璟的声音不温不火地响起,似乎给小福子吃了一粒定心丸般,他立刻喜笑颜开,一边谢恩,一边将那锦袋塞入怀中,由青禾领出门去。待其身影远去,刚还笑意盈盈的殿下此刻脸色渐渐冷下来,红枝不解地问道:“殿下既然不喜,为何不命人除掉他?”“他还有用!”说着,君子璟缓缓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时间滴答流逝,红枝静立于殿下身侧,房间里飘荡着极浅的呼吸声。“传我令下,不动声色地将小福子从这件事中摘出去,”君子璟含着笑意地温声细语,“江南柯家的残党正好可以成为此次的契机,不过这次我要万无一失,若还像上次那样……。”窥到殿下那未达眼的笑意,红枝忙垂首:“奴婢谨记,奴婢立刻着手去办。”君子璟微微颔首,挥手示意她下去。
空荡荡的书房内此刻只剩下君子璟一人,他摸着食指上的玉戒,低声呢喃:“灵柩阁不知道你们这次又会送什么‘大礼’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