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的,奶奶。”
陈妈妈去给街坊送地瓜回来,听到她说这些话,站在那里听了两句也没出声。
短暂的风波过去,陈家的生活重新恢复往日的平静。陈安修做配送的时候,认识一个老客户,是某个著名按`摩`椅品牌在本省的代理商,在市区有家规模颇大的店面,他一直想给爸妈买个按`摩`椅,只是摸不得门道,这次经人推荐,就带着爸妈去挑了个,放在了建材店里。
按`摩`椅这东西,见过的人不少,但实打实买到家里的人不多,起码在秋里镇上不多,街坊邻居听说他们买了这么东西,茶前饭后得空了,就过瞧热闹。
林淑方也带着文茵过来了两次,还亲自上去坐着试了试,下来的时候就说,“你别说,在上面按按,身上还真是舒坦不少,这得多少钱?”
陈妈妈说了个价格,林淑方惊了一下说,“哎呀,这么贵啊?你们真舍得。”
“我和他爸爸也是让壮壮哄了,他说一万多块钱,回来一看发票才知道不是,让他送回去,他死活不。我们说不动他,就只得留下来了。不过以后出去买东西,是再也不信他了。”
林淑方如何听不出陈妈妈话里的欣慰,儿子乱花钱,埋怨归埋怨,但这份孝顺,没有哪个父母会真的不开心,“大姐,你这多好,三个孩子都大了,都能赚钱了,他们收着就行,儿女给爸妈花钱不是应该的吗。”她依依不舍地又摸摸那个按`摩`椅扶手,“等明年有钱了,我们也买个,不买这么好的,买个稍便宜点的。
陈妈妈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可不止买个按摩椅这么简单,什么叫明年有钱了,好像那钱就在那里放着,就只等他们明年去拿一样,她倒杯水喂给在边上一起玩的冒冒和文茵,问了句,“你是不是找到什么赚钱的好渠道了?”
林淑方似乎早就等着陈妈妈这句话,看着这里屋没人,通向外面的门也关着,就低声说,“不是别的,就是上次刘雪说的那事。”
距离上次林淑方谈起这事,都过去一个多月了,陈妈妈差点把这茬忘了,“你真投钱了?你有这年纪在这里了,现在赚点钱都不容易,你别被人坑了。”特别是刘雪那种人,当然后面这句话,她肯定不能直接说出来。
“这个我知道,我上次真没投,映红投了,一个月两分利,映红拿了五万,说好的就借一个月,我开始也不信,结果一到期,映红也没催,人家刘雪连本带息完完整整还回来五万一,你看这买卖,什么都不用咱做,咱就等着吃点利息,这不比放在银行里划算多了,再说,我也打听了,这两分利是高点,但这在市面上真不算什么,也不违法,映红她表姐那些人,但凡手里有闲钱的,都在做这个,人家都做快一年了,一点事都没有,映红她那表姐,投了三十多万进去,一个月,你算算,光利息就七八千,梅子那单位够好吧,可她一个月也赚不了这些。”
“还是谨慎点好。”
“我也知道谨慎点好,可是我家那情况,你也看到了,映红那脾气,晓磊又什么都听她的,我们能指望那两口子给我们养老吗?还不得趁着现在能做得动,多攒点,以后老了,起码身边还有点钱傍身,不至于连口饭都吃不上。”
“你想这些干什么,晓磊那孩子再听媳妇的,也不会不给你们养老的,你们是他亲爸亲妈,再说,不是还有梅子吗?你养她这么些年,当亲闺女一样,等你老了,她还能不孝敬你?”
林淑方坐下来,拍拍大腿说,“梅子是孝顺,可光蒋家那一摊子烂事,她就扒拉不过来了,哪里还有那么些心思顾及到我,前些时候,映红死活是不愿意文峰住在这里了,我想着她也快生了,确实照顾不过来,就把文峰给梅子他们送过去了,你知道我一进门看到啥了,看到范琳在摔盘子,说她最讨厌在芹菜里放醋,梅子故意放醋不让她吃饭,多大点的事就摔盘子摔碗的,我心里那个气啊,当场就和她吵了一架,梅子拉着不让,又说要和我出去吃,我哪有那心情,饭也没吃,把文峰给他们留下,我就搭车回来了。就是可怜那文峰,我走的时候,他还姥姥姥姥的追出来,要跟着我回来,可你说我算是他什么姥姥,范琳那才是他亲姥姥。说实话,带了这么久,我也舍不得,可我哪里顾得过来啊,文峰这一回去,少不得又要挨打,蒋瑶那两口子,下手没轻没重,打个孩子跟不是亲生的一样。”她说到这里长长叹口气,“总算文峰今年九月就能上幼儿园了,以后上了学,不天天在他爸妈跟前晃,兴许能好点。”
这事陈妈妈只能听听,再心疼孩子,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真造孽,这还是亲生的呢。”
“谁说不是,咱以前家里孩子多的时候,有听说老人偏心这个,偏心那个的,可也没听说哪家把孩子往死里打的,现在有些小年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一个孩子。”
两人感慨一回,林淑方又说,“你说现在家里这情况,我能不想着多攒点钱吗?超市那边,已经答应映红给他们了,没了超市,我和晓磊他爸爸以后就是出去干活,我们都五十多的人,谁雇我们,再说我们又能干什么,最多就是出去给人打扫打扫卫生,他爸爸兴许能给人看看大门?这样一个月也没多少钱。趁着现在我手头上还有些,我悄悄给刘雪,让她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