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马桶苦着一张脸,王子蓉和张玉欣一左一右扶着我,已经笑成了狗。
王子蓉一向嗓门儿大,性子直,这回,却特别委婉特别小声儿的问我道,“苏青柠,陆明原来叫陆二蛋啊?这名儿响亮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张玉欣扶在我脖子上的手一个劲儿的抖,爬在我耳边问,“苏青柠,你行啊!陆明不就让你哭了一天吗?你咋这快就又找了一个,还挺酷的……”
“你们俩个小贱人,”我抬起左手一指紧关的厕所门,压低声音道,“给我滚!”
我欲哭无泪,要是脖子能低下,非得埋头痛哭不可。
释南你丫有毛病吧,你再蠢也应该知道二蛋不会是大名啊。竟然那么正式的就叫出来,还说了句你好!
你好你大爷你好!
好不了了!
陆明听到那句二蛋时,脸绿的成盆栽了!
这也倒罢了,关键是,我一会儿要怎么和陆明解释,说你丫是怎么知道他小名儿的?
王子蓉揉了揉我脑袋,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们俩就当没听到过好了。你可千万别哭,我要是让外面那俩人听到,还得不得冲进来。”
“王子蓉,请你马不停蹄的滚。”
“我才不,我好不容易骑着神州五号飞来的。凭啥你说滚就滚啊!”
没错,王子蓉和张玉欣扶我来上厕所了。现在病房里,就剩下陆明和释南两人了。
“行了行了!”张玉欣推了下憋笑的王子蓉,打了圆场,“别逗苏青柠了,她都拉不好屎了!”
“你丫一川妹子!”我狠狠瞪了张玉欣一眼,“说话能不能别屎啊屁的,还能不能有点南方小女人形象了!”
“寝室四个人,三个东北老娘们儿!”张玉欣瞪了回来,“你还想让我咋地?”
好吧好吧,我们的错我们的错。安静了会儿,我问她们俩,陆明怎么会跟过来。
王子蓉咳嗽两声止了笑,说陆明被我吓怕了。昨天晚上我不接他电话也不回他短信,他以为我没有原谅他。
所以晚自习都没上,大半夜的就又跑到我们学校来站岗来了。给张玉欣和王子蓉打电话,她们俩说我和可能和林瑶在一起。
可林瑶的电话,还是没人接。
今天早上我说我在上大课后,陆明就又给王子蓉打电话问我们在哪儿上课。结果一问,就问出来我在医院了……
我长叹一声,满心无力。
小时候儿老师就教过,做人一定要诚实,不能撒慌。不然,会遭报应的。
我一会儿,要怎么向陆明解释?
他要是稍微往多想一点……
女朋友失踪一夜联系不上,第二天浑身是伤的躺在医院却不告诉他,他满心担忧的狂奔过来,开门的却是个陌生男人,那陌生男人居然还能叫出他的小名儿……
老天爷,我求求你,发发慈悲,一个雷劈死我吧!
王子蓉说完,碰了我下,“林瑶呢,去哪儿了?”
还有林瑶,现在她是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
不报警,市区这么大,以我们的能力难以找到她,报警,又有几分把握?会不会加剧她现在所处的危险处境?
不想提这头痛的事儿,我岔开了话题,“咋,林瑶和你道个歉,你就彻底原谅她了?以前那些事儿都不计较了?”
“计较啥?我们好到哪儿去了?”回答的是张玉欣,“咱们总嫌弃她不收拾自己的垃圾,可王子蓉哪次打球回来的球鞋没放人家头顶的窗台上?我一和男朋友吵架就抽疯,在寝室里又吵又闹的,她提那么多次,我也不是也没改吗?还有你……”
“我?”我一立眼睛,“我咋了?我可是讲卫生,爱劳动的五好青年!”
“屁个五好青年,你丫一到晚上就神叨叨的说梦话,有答有问有说有笑的,有时还骂大爷!”王子蓉戳了下我脑袋,“林瑶觉轻,哪次都被你吓的直哆嗦……”
我哑言!
好嘛,原来我和无止真人,常老四说话的时候儿总有个旁听者!
不是,这林瑶这小贱人咋就不吱个声儿呢?她只要提一句,再冷的天儿我也得上寝室外边儿啊。
不过也是,当时我们三人那么针对她,她是敢怨不敢言。
“至于道歉不道歉的,”王子蓉大度的一甩流海,“身为东北纯爷们儿,我还能没这点肚量了?再说,当时哪有时间多想,一听她说你拎着菜刀会小三儿去了,我们俩马上就和她会合了。后来看她为你把波那婊子热水的事儿担下来,我就觉得,她人还不赖,就是开学第一天给咱们的印象不好……有时候,咱们也是过了点儿……”
是啊,林瑶是有点娇小姐脾气,有时候做事儿也挺作,可说到底,人还是不错的。
只可惜,我认知的太晚。不然早点想法儿帮她把腿病治好了,她就不会摊上现在这样的事儿了。
我坐在马桶上发呆的功夫儿,厕所门被敲了下。释南的声音传来,“苏青柠,我有事儿先走了。”
我哦了两声,说道,“你慢走。”
开门关门的声音过后,陆明问,“还不出来?”
“马上。”
不能鸵鸟一辈子,大不了实话实说,和陆明坦白了我是阴阳眼,把二年前释南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反正现在他已经相信有鬼了。
张玉欣和王子蓉把我扶回到了病床上躺下,把吊瓶又挂回到挂勾上。两人看看我,又看看陆明,然后忍着笑,说出去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