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之余,我瞄了下手表。
从昨天晚上警察把他帶走,到现在。也就屈屈十四个小时。
十四个小时,这老变态居然从局子里出来了!
他是有多大的能耐,多大的门路?
我操,果然,不能太相信所谓警察。麻痹,再也不想着给他们送锦旗了!送也是送花圈,绝逼的!
陆明摸了我脸一下,问我怎么了。怎么不接電话。岛帅布扛。
我把手在脸上摸了摸。冰凉。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肯定是惨白惨白的。
咬了会舌头,我把电话接起来了。
先是一阵沉默,我没说话,对方也沒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想骂声老变态的时候,里面传来沈游爽朗的笑声。
我高高提着的心,顫微微的落下。
不是?叔……
看来,是昨天?叔把电话放到沈游那里没拿回去。
“你學校,主教学楼上。”沈游风轻云淡的道。“小落和我在一起。”
说完,电话里远远的传来小落一声惨叫。
“你可以不来,反正这事儿和你没多大关系。”电话里,沈游笑道,“不過,我猜,你会来。”
小落的声音再次远远传来,“苏青柠,你不要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啊!救命!”
我看了眼前坐的司机。压底声音,咬牙切齿的对沈游问,“你把她怎么了!”
“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轻轻的,啵的一声从电话里传到我的耳侧,“苏小姐,我等你……对了,别报警。我这里的视线可不是一般的好,要是让我看到有陌生人接近这座教学楼,我就……”
嘟的一声后,电话里没声儿了。
此时,出租车已经开过一个十字路口,驶进了密密麻麻的车流之中。
车多,车速不快,蜗牛骑只王八就能赶上。
挂掉电话后,我想了会儿,让司机挑头回去。
司机抬手扫了扫脑袋,回头对笑了,“老妹儿,你咋不早说?早说两分钟,咱们也好挑头。你看现在,前面车后面车的……现在这人也不知咋的了,大过年的好好儿在家里待着得了,非都上街上晃悠来……”
正说着,车停下了。
车,彻底堵在了道中间。
司机骂了两声街后,把收音机打开,调到了钢琴曲上。说这车一时半会儿通不了,听听音乐静静心。
得,还是个好脾气的主儿。
他好耐性,我可没那份闲心。瞅了瞅前后,往前座扔下十块钱,推开车门,拉着陆明下去了。
灯光乱闪,车笛四起,司机在后面喊了几句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
从车的缝隙中穿过,来到人行道上后,一直没说话的陆明问我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往回走。
我捂着冻的发木的胃想了会儿,把小落的故事从头到尾给陆明讲了一遍。
只讲小落姐妹和沈游之间的恩怨。
破阵啊,?叔啊,释南啊,我去北京那几天啊,都含糊而过。
说起来太麻烦,真的。
这要是一讲起来,得从两,不,三年前讲起。
还有?叔,释南之间的恩恩怨怨,这些我都还没弄明白,又哪能给陆明说清楚了。
略略讲完后,我劝陆明回去。我当然不能对他说沈游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心理变态,他跟着我太危险。
我笑着对他道,“沈游不会阴阳,虽然不知道他叫我过去是什么事儿,不过,他伤不到我。见事不好,我会马上跑。我别的不行,逃跑最在行,连鬼都追不上。”
我说这话时,我们已经走过那个堵的严严实实的十字路口,正在往我们学校去的那条街上走。
话说完后,我揉着肚子蹲在路边儿喘气。
要说黄小四儿踢这一脚真是怪,我只感觉到肚子里全是冰,却没感觉到痛。
陆明紧抿着嘴,到路边拦下辆出租车,把我塞了进去,“我会跑不过你?再说,他什么也不会,我去了没准能帮帮你。”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可事情根本不是我说的那样啊!
我还没想出来好的理由,车就已经在我们学校门口停下了。
陆明下车,拉着我往学校里走。
我在心底长叹了口气,放弃再想理由。
陆明太了解我,他知道我一定会去。
我太了解陆明,他一定不会让我一个人去。
不过没关系了,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儿,正在对我微笑的无止真人,我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我亲师父,肯定不会让我死在上面。
同理,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让陆明死!
过年期间,我们学校留了助教老师看校。所以主教学楼的偏门儿是关着的。
悲剧,电梯关了。
十层啊,整整十层啊!从楼梯爬上去后,我都要断气了。
一接近顶楼,陆明的神色变得紧张。把我护在身后,伸手去推通往天台的门。
可还没等手碰到,右边儿的门扇一下子就敞开了。
呼的一下,呼啸的寒风夹着雪花迎面扑来。
我本来以为门是沈游开的,却不想大敞的门旁,并没有人影子。
呼的一下,又是一阵寒风,门‘咣’的一声又关上了。
何着,是被风刮的。
当门扇再一次被风刮开时,我和陆明闪身出去。
昨天下了一天雪,此时楼顶上一片雪白。偏西的太阳一照,真晃眼睛。
适应了楼顶上的光线后,我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在一个铁架子上抽烟的沈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