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纪浩然在街头上闲逛,都低着头,气氛压抑的厉害。
耳边,鞭炮齐响,鼻子里,是浓浓的火药味儿。
走到我们大学附近那条小吃街时,纪浩然看了看手表,提议去吃饭。
我本来不想去,可一想自己回去也是一个人呆着。与其自己一个人猫屋儿里胡思乱想,倒不如一会儿吃完饭去商场逛逛,也好散散心。
大过年的,还营业的小店不多。
我们快走到尽头,才找到一家还营业的炒菜馆儿。
纪浩然在前面挑棉门帘。我埋着头,缩着脖子往店里扎。
没扎动,撞到一堵肉墙,顶的脑门生痛!
纪浩然在我旁边笑了,“苏青柠,你男朋友在啊?陆明,你好!”
我心头一震,连忙抬头。
横在我眼前的那堵肉墙,正是陆明。
陆明来了,只不过是比我期待的晚来了一天。
一天而已,我的心境却发生了很大很大的变化。
比如,没了期待。
比如,没了兴奋。
比如,心里有点委屈,想哭。
一低头,刚收回去没多久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
以前最瞧不起张玉欣林瑶之流,成天娘们儿家家的,一点小事儿就能哭的惊天动地的。
万万没想到啊!
本山大王,居然也会有这么二逼的一天。
坐到小馆饭里后,陆明和纪浩然聊天,我就和个重感冒患者一样,抱着纸抽发洪水。
知道的是我心情不稳在抽疯,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这是三角恋爱在谈判呢。
陆明一边聊天,一边用手摸我的脑袋,像给宠物狗顺毛一样。
他没问我为什么哭,因为纪浩然已经给了答案闫叔死了。
多好的解释,可以省去太多太多的口舌。
其实我也没哭多久,差不多就行了,再矫情下去,我自己都受不了。
陆明和纪浩然挺合脾气,聊的话题也挺广。从我懂的大学里的那些破事到我不懂的篮球足球。
后来,就开始说他这次出去找素材的事儿。
这会儿,纪浩然情绪缓和过来点儿了,就在一边说他这些日子出去寻找素材的事。
去了南方,挺远的一个地方。在一个深山里的小山村里的孤儿院里待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特别穷!
勉强通了自来水和电,没有电视电脑这些东西。
我说你有病,没事儿往山沟里钻个屁。是找素材去了还是受苦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纪浩然对我,“越是大城市,受教育水平越高,越不信神鬼之说。相应的,那些口口相传的传说和故事也少的多。而那些小山村就不同了,随便哪个村儿里拎出个老头老太太,都是讲故事的能手。重要的是,他们讲的故事朴实,贴近真实。”
纪浩然说的我能理解,和北京那地儿的阴市,是穷乡僻壤一个意思。
“那这次去有什么收获?”陆明在一旁问道。
陆明把话接过去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低下头专心的吃东西。
我右手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昨天又是拎东西又是擀饺子皮这么一祸害,手掌有点肿,拿不稳筷子。
陆明瞄了一眼,改顺毛为投食……
突然间,我就有了当猪的自豪,感觉我多年前立下的夙愿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
“有,还不少,”纪浩然笑了,“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们,等我成书了,你看我写的书去。”
我‘切’了声,翻了个白眼。丫的,一个字没有呢,还摆上谱了!
“不过可以和你说个别人给我讲的事儿。听后挺无奈的……”纪浩然把门往开一拉,道,“讲这事儿的是个女孩儿,她就是那个孤儿院里长大的,叫奚晴。”
“奚晴?这名字挺好听……”
我来了兴致,抬头间,把视线落在了窗外。无意中扫到两个眼熟的身影后,不由得咦了一声。
如果我没看错,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是龚叔。而龚叔身边那个面有菜色的年青人,是,沈游?
沈游还活着?
“看什么呢?”陆明看看我,把视线也看向了窗外,“熟人?”
我摇头,收回视线,继续对付眼前的一堆食物。
陆明则又去和纪浩然聊天,“姓奚的,挺少见。我听说的唯一一个,是演员奚美娟。”
“这个奚字,可是有说头的。”纪浩然用筷子头儿在饭桌上写下一个奚字,开始卖弄起来,“别看奚没有进入中国姓氏的前一百名,可它就是历史上的第一个姓氏,甚至可以追溯到母系社会。而同时,这个字,还特指女奴。有野史猜测,最早出现的奚姓族人,很有可能是天神的奴人……”
天马行空的想法,陆明听笑了,不过没去反驳。
我心中有事,听不下这些玩意。坐了会儿后,和陆明打了个招呼,披上衣服出去了。
街上人烟稀少,我站在门口往右边儿一望,就看到龚叔和那个似乎是沈游的人往右边的巷子里拐。
我回头看了眼窗户里正和纪浩然聊的开心的陆明,转身追了过去。
可等我跑到那条小巷子口时,已经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了。
就这么会儿,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小落的。
“苏青柠,苏青柠。”小落在电话另一边儿喊道,“你快把电脑打开,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事儿这么急?”我问道,“我在外面呢。”
小落哎呀一声,“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