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鬼神之说不足为信。”耶律楚材劝道。
窝阔台擦去眼角老泪,“我也知晓,但……又不得不信。据闻,先汗……也是因神仙梦中提示,才坚持立我为汗……若神仙能支持失烈门,至少能得个预兆。”
&大汗有曾想过?倘若神仙反对,大汗会放弃失烈门吗?”耶律楚材谏道。
窝阔台愣住,竟无言以对。
此刻,天已蒙蒙亮,帐帘的缝隙外露了角发蓝的天空。
&汗,熬了一夜,该歇息了。”耶律楚材拱手告退。窝阔台摆手许他走。
而就在此时,耶律楚材尚未出帐,帐外却又有马蹄之声。
&么事?”耶律楚材问欲闯帐内的士兵。
&封急信,必须当面呈交大汗。”士兵说着,出示信件及一块金牌。
看到金牌,耶律楚材顿怔,此金牌为成吉思汗赏赐给一些那颜的信物,出示此牌,蒙古境内畅通无阻,可直面大汗。现在有此牌的那颜已经不多了。
&谁的信?”耶律楚材赶紧问。
士兵答道:“苍露虎部,巴阿秃儿那颜。”
耶律楚材惊得倒退两步。
帐里,窝阔台已听见了,招手让士兵入帐。
窝阔台亲手拆信,边拆边喜不自禁,“多少年没音讯了……巴阿秃儿……他与我年纪差不多……小时候和他常一起玩耍。先汗西征……他与先汗堵气,就一去不回……再没消息。”
&也记得那事,先汗赐他金银,他就生气了,说先汗用金钱侮辱他,带上整部人马,不顾战事未了,提前撤走,把先汗都气得急火攻心。脾气相当古怪。”
&啊!很古怪!想当年……我提出与他结为安答……他不肯就罢了,居然还……还说我,不配!我啊……一个月没跟他说话。”窝阔台笑容满面,兴奋地拆信。
可这信,就是拆不开。窝阔台的手抖个不停,根本控制不住,信封几次从手中滑落。窝阔台着急。
&汗,让臣来吧!”耶律楚材接过信。
拆了封,耶律楚材为窝阔台朗读。窝阔台侧耳细听,待念完,他大声叫好。这位久无音讯的那颜在信里说,他将带着儿子和侄子赶来哈拉和林,与大汗叙旧。
&来得好……”窝阔台已经一扫面对妻妾儿子时的愁容,“这个巴阿秃儿……是个人物。以我对他的了解……或许可以一信。”
大汗点了点头,非常期待。
王子帐内,乒乒乓乓,各种器物砸了一地。阔端见什么丢什么,只要他提得起,都掷地上。仆人早就吓了出去,在帐外哆嗦。
帐外人影晃动,阔端抓住个铜盘就掷了过去。
&我!是我!殿下息怒!”塔海抱头钻入帐中。
阔端欲接着丢,见是塔海,这才罢手。
&来做什么?我都已发了誓言,再做不成大汗了,以后的大汗是失烈门,你们找他去吧!”阔端哭丧着脸道。
&当什么事?这点小事就惹殿下生气?”塔海窃笑,“失烈门不过是个小孩,能成事否,尚未可知。殿下发誓又不是真心的,不仅殿下如此,另三人都是如此。达格娜可敦自不必说,脱列哥那可敦也不是省油灯,她为了贵由王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失烈门挡了贵由的路,不用我们这边出手,脱列哥那可敦自己就会坐不住。”
&母亲偏心到了什么程度!”阔端为母亲脱列哥那叹怨气。同样是她生出的儿子,他们几兄弟的待遇比贵由差得远。“违心又如何?誓书握在失烈门手里,他随时可以此要挟我。”
&书?”塔海再笑,“殿下,说句大实话,那东西就是张纸。两位可敦连人都不当回事,还会把纸放在眼里?”
阔端神色稍缓,确实如此。
&下,比起失烈门那小子,有个人更该留意。”
&贵由?我一直留意着他。”
&里是大王子!”塔海凑了阔端耳旁,“刚得到的消息,久不露面的苍露虎部那颜巴阿秃儿,近斯就要来哈拉和林了。”
&来做什么?”阔端惊讶。
&就不得而知。此人是按竺迩的生父,殿下留心着便是。”
阔端记下了,看来时局会因此人到来,起番波动。
娜轻蔑地笑,“那种东西管得住我?大汗太天真了。这么多年夫妻,大汗居然还不知我真面目,连一丝觉察都没有。”
可敦帐内,达格娜的笑声回响。
她的对面有客人,坐了位身披萨满神袍的神秘人,看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另外,还有位红衣侍女立于其侧,如随时听候萨满差遣般乖巧。
&阑,大汗的身体状况你是知晓的,是该考虑继承人问题了。联盟里没有人选吗?副盟主迟迟不来给大汗提示。”达格娜问道。
阿阑萨满老态龙钟的声音响起,“副盟主也是听盟主决定。盟主似乎尚未定下人选。”接着老太婆嘿笑,“娘娘想要推荐阔端王子,还是很有希望。阔端会是个好傀儡,只是他那性子,有时让人生厌,就看盟主与不与他计较了。”
&是大汗已经私自定下失烈门,以后恐怕会出乱子。”达格娜微微忧心。
&会有乱子啊,娘娘!失烈门不过一小孩,或许他会死在大汗前面呢?”阿阑萨满哼哼地笑,“这都是小事,不过有件关系娘娘的大事就要发生,娘娘不可不警惕。巴阿秃儿即将抵达哈拉和林。”
达格娜轻摇的羽扇骤停。
&阿秃儿是娘娘的死对头,娘娘可要当心应对。”阿阑笑得似幸灾乐祸。
达格娜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