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请大人相助,助我共破这十道棋局。”
这位典藏室的内史,朝着姬考深深一礼。
“你不是叫牙吗?怎么又叫姜望?姜姓之人?”
姬考目光微变,看着眼前大概三十几的中年人,心中如有波澜动荡。
姜望叹息一声:“我是姜姓吕氏出身,字子牙,只是混迹殷都,潦倒落魄,不敢污先祖之姓,只以字称。”
想到自己年少之时,矢志修行,四处寻找破境机缘,一晃到现在,已经有二十载了,姜望便不由叹息。
姜姓,吕氏,名望,字牙,姬考心中已经确定,这应该就是未来那位太公,自己弟弟姬发的相父了。却没有想到,世间之事如此巧妙,他竟然会是自己属下的内史。
“你是当真,没有拜那位空桑老人为师的想法吗?”
姬考很认真的,看着这位未来姬周的大人物。
“不错,子牙自有传承,又兼之在这典藏室之中,观遍其中大部分典籍。吾所缺者,只是修行入境的机缘,至于拜师之事,并未想过。再者,拜师之事,涉及极大,不可轻率。”
姬考点了点头:“好,你将其他棋局摆出,我与你一起探讨其中破法吧。只是一点,破局之事,不管是谁问起,都与我无关,只是你一人之力。”
他想了一下,既然姜子牙不愿意拜师空桑老人,那便助他一臂之力吧。不要因为拜师,将姬周之中,出将入相的兵道圣人,给一下子弄没了。
当然,要是那位空桑老人,与姜子牙注定是师徒,也不会因为这小小十局棋而改变。
而此时的姬考,最为不想做的事情,便是在沬邑留名。他巴不得沬邑各种高人各种势力,都不要注意到他,让他能安心导引与炼气。
姜子牙心下一喜,连连点头,动手摆出了第二局棋。
姬考往上面看去,却发现这一局棋,棋子要比上一局少一些,但是相互之间,联系却更为精妙。同样是黑子被困,难以摆脱困局。
和刚才那局棋一样,姬考在心神之中,利用洛书开始推演局势。说起来,这完全是作弊之举,不是纯粹依靠自身棋力了,但是姬考却毫不在意。
洛书之中推演,也是依据他所知一切,进行推演的,只不过相较而言,有天地之间的推演之道相助,更节省时间罢了。
不多时,姬考轻“咦”了一声,然后举起一枚黑子,往棋盘上面填去,依然是边角的一个位置。
姜子牙见状,便手持白子,与姬考对弈,不到十手,黑子的困局便被他所解开了。而姬考所下位置,赫然都是棋盘边角,没有一子落在中腹。
见到这一幕,姜子牙脸色也微微一变,不过没有多言,很快就将空桑老人的第三局棋摆出来了。这局棋的白子,气势磅礴,将黑子困在,连辗转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局势危殆。
这一局的形势虽然惊险,但是姬考在洛书之中推演一段时间之后,便开始破局,好似没有任何瓜葛,仍旧在边角落子,十几手之后,困局便迎刃而解。
“竟也是从边角着手?”
姜子牙此时也惊了,这棋局如此惊险,姬考竟然还是这般解法。
姬考将黑子放回,微微一笑:“岂不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边角既改,大局自变。”
姜子牙闻言,微微一愣,不知想到了什么,也不说话,很快便将第四局摆了出来。
这一局则大刀阔斧,白子相互成片,将黑子冲击得七零八落,姬考在洛书之中推演一段时间后,依然故技重施,从边角破局。
接下来,无论是杀机暗藏的第五局、铢锱必较的第六局,还是虚实变幻的第七局、处处陷阱的第八局,还是最后堂皇大气的第九局、古朴卓然的第十局,姬考都是以一种法子破局。
由边角起势,连绵浩荡整个棋局,将中腹困局破解。
当姬考最后一手落子天元,将最后困扰他们近一个时辰的一局完全破解之后,对面的姜子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敞亮,似乎心中的大疑难,就此解开了。
“子牙因何发笑?”
姬考看着沉默半宿的姜子牙,心中不由疑惑。
姜子牙的笑声一停,一边笑一边说道:“我笑人事如棋,兵事如棋,国事如棋,天地亦如棋。往昔之时,我只重大势,觉得只要以堂皇之阳来谋划,万事可解。如今才知,阴中亦有韬略也。”
笑完这阵,说完这话,姜子牙先是拱手向西,揖首言道:“谢过空桑先生设局。”
而后,他又对姬考拱手行礼:“谢过典藏室大人破局。”
行礼之后,他便挥手往石台一抹,棋子散落,棋盘空空如也:“大势边角,阴谋阳谋,圣人守此而万物化,何穷之有,终而复始。夫天地不自明,故能长生;圣人不自明,故能明彰。”
“如今,我该不自明而明彰也。”
他说完这话,便心有所感,抬头往上,如同痴了一般,一道棋盘入境,上面棋子变幻,演化无穷。天道人世,国势兵形,都在其中。
天地棋局入境,炼气之路,由此而始也。
看到姜子牙这一幕,姬考熟悉无比,一年之前,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一朝入境,今昔两人。
他也不打扰姜子牙,默默便离去了。姜子牙有姜子牙的修行之路,他也有他的修行之路。
······
直到,日光洒下,姜子牙才惊醒过来。反观内视自身,忍不住又是一笑。
他父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