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日军进攻赵二瞎子的消息后,宋介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他担心周通没有死,担心他被抓住,把自己供出来。他又担心周通没回山里去,半路逃走了。这小子太机灵了,没准会逃过此劫。
如果说原来宋介还很欣赏周通,想把他收在身边的话,那么,现在他巴不得周通早点死,即使周通逃过此劫,宋介也不会留他活口。
他让他的手下到处打听攻打赵二瞎子的战况。
他妈的,这十根金条拿的,简直是花钱买自己的命。
……
……
同样烦躁不安的还有松本。
此刻,这位哈尔滨的特高课长在他的办公室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他已经得知了赵二瞎子的队伍已经全部被消灭的消息了。
吉田顾问官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睛随着松本的走动而来回移动。多田和野岛两个人站在桌旁,也在看着松本。
“松本君,你不必烦恼了,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再谈你的‘驱狗逐狼计’已经没有意义了,这真是一条好计,只可惜功亏一篑了。”
松本停下来。
“顾问官阁下,军部那帮人根本不明白,靠他们那种打法,根本无法消灭游击队,我们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我们的大部队只要一进山,就会被游击队牵着鼻子走,处处被动挨打,每次我们都占不到便宜。”
吉田叹口气:“唉,松本君,你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司令部不可能不震怒。只能说土匪就是土匪,没有一点规矩,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抢,连给司令部的金条也敢抢,这让司令部丢尽了脸。
如今能挽回颜面的就是迅速地消灭这股土匪,否则,连一股小小的土匪都敢肆意挑衅我们,上面怎么看第二师团,哈尔滨的中国老百姓怎么看我们皇军,东北的中国人怎么看我们皇军。”
松本颓然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只手捂着额头。“天不该绝游击队,天不该绝啊,让他们逃生了。”
“这事说起来也怪了,”吉田说,“本来你的‘驱狗逐狼计’进行得很顺利,游击队被搞的进退两难,突然之间,这个计划莫名其妙地就分崩离析了。”
松本抬起头来。“顾问官阁下,这件事情你也觉得有点奇怪?”
“我只是感到这一切变化得太快了,刺杀,绑架,银行伏击,剿灭赵二瞎子,好像眨眼之间,一切全都发生了。”
“顾问官阁下,你的感觉很对,这件事也让我感到有些不对劲。”
吉田问:“松本君,什么地方让你感到不对劲?”
“很多地方都不对劲。乍看下来,好像每件事都很正常,可是,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就不那么正常了。”
“哦,松本君,具体那些地方不对劲呢?”
“比如说,我们的人并没有在赵二瞎子那里找到被劫走的金条,这如何解释?”
“也许他把金条藏起来了?”
“在皇军的威逼下,赵二瞎子为了活命,把他埋在地下的金银财宝都供了出来,他没有必要再隐瞒那三十根金条了。
再说了,我们的人也没有在赵二瞎子那里发现药品,难道他把药品藏起来了?他为什么要把药品藏起来?他有那么多伤员,应该马上使用这些药,藏起来有什么意义?而且,到最后,赵二瞎子已经乞求投降了,他更应该把药献出来,可是,他好像对买药的事儿并不知晓。”
吉田猜测着说:“也许进城买药的人没有买到药,还没有回去,金条现在在他手里,所以,我们在赵二瞎子那里既没有发现金条,也没发现药品。”
吉田的分析比较合理,连站在旁边的多田和野岛也点头同意。
松本摇头。“顾问官阁下,别忘了,进城绑架买药的人土匪的三当家周通。这个周通已经被证实,在今早皇军对土家圩子的围剿中被打死了。如果周通没有买到药,他怎么会回去呢?”
多田说:“会不会是因为王大麻子几个人被打死了,周通觉得城里并不安全,所以,没有买到药,就带人回去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应该带着金条回去,可是,我们在土家圩子并没有发现金条。”
“是不是周通把金条私吞了?”野岛猜测说。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松本说,“但是,周通敢私吞这多金条,他就不怕别人把他供出来?另外,如果他是这种小人的话,他为什么还要回去?他完全可以趁进城的机会,带着金条远走高飞,他为什么要回去送死呢?
从绑架过程可以看出来,这个周通很有头脑,他应该可以判断出,皇军在得知金条被抢后,一定会攻打赵二瞎子的,这种情况下,他为什么要跑回去送死呢?”
吉田几个人都答不上来。
松本接着说:“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周通进城买药,为什么要绑架商会的人呢?”
“因为他没钱买药,”野岛说,“所以绑架两个会长,可能一开始他只想要赎金,没想到两个会长会带着金条和支票。”
松本听了直摇头。“野岛君,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真的认为土匪绑架两个会长只是巧合吗?他们真的不知道两个会长会带着金条和支票吗?”
吉田说:“松本君,你的意思是土匪早就知道两个会长要带金条和支票去司令部,所以,才绑架他们?”
松本点头。“我不相信巧合。”
野岛沉思起来。“如果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