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样,而且他有把握在我们破译之前,他的同伙可以把那几组数字破译出来了。”
松本眯着眼睛看着刘星野。
他没想到刘星野会提到他们内部有卧底这一点,如果刘星野就是地下党的卧底的话,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刘桑,你真的认为我们当中有地下党的卧底吗?”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或许我是在杞人忧天。我只是看不出姓李的说出一套假数字来蒙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宋介心想,难怪何子萍不想搀和这件事,现在连卧底都出来了,这件事如果最后查不到文件,指不定把卧底的身份安在谁身上呢。说不定松本连我都怀疑了,他让我派人跟着刘星野,谁知道他是不是让别人跟着我,看来还是何子萍想的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松本沉吟了一会儿,说:“看来,现在只好把那几组数字交给警察厅的电讯科,看看他们是否可以破译了,他们都是中国人,思路有相同的地方,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宋介一听,暗道:老何啊,看来你还是躲不过这一遭啊。
这时,松本把一叠报纸扔在桌上,他一根手指点着报纸说:“你们都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
两人说都看了。
“你们说说,到底是谁杀了横路校长?刘桑,你是负责滨大这个案子的,横路也是你抓的,你说说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横路校长?”
刘星野说:“这案子的确是我破的,人也是我抓的,不过,自从把横路抓到警察厅录完口供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以后就是走程序,等着把他送上法庭看。我听说昨天特高课把他从警察厅带走了。”
刘星野话里带刺,他的意思是,一来这案子已经不归我管了,二来人是特高课带走的,出事了应该找特高课,和警察厅没关系。
松本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是特高课把人放走的。
他一摆手。“不管他是谁带走的,横路被吊死在滨大的校园里,这件事是谁做的,刘桑,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会不会是抵抗分子干的?”
“抵抗分子?”松本摇头,“不,不会是他们,他们不会为了一个刑事案件杀人的,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杀一个横路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太冒险了。”
“要不就是一些江湖上自诩为侠客的人做的?这些人好打抱不平,而且本领高强。”
“江湖侠客?哈尔滨还有这种人物吗?”松本半信半疑,他转向宋介,“宋桑,你是怎么想的?”
宋介说:“这件事发生在滨大校园了,会不会是一些学生干的?他们都是一些热血青年,容易冲动,那两个死去女学生是他们的同学,他们为同学报仇,合情合理。就在昨天下午,当学生们得知横路校长被特高课带走后,他们还跑到我们警察厅大门口示威来着,我看八成就是他们干的。”
刘星野摇头。“我看未必。就像宋科长说的那样,学生容易冲动,让他们示威抗议还可以,真让他们杀人,我看他们未必没这个胆量。”
宋介还是坚持他的观点:“可是,人是死在滨大的校园里,还挂在旗杆上,如果不是内部人怎么可能做到。我听说昨天滨大还举行了升旗仪式,结果,《君之代》的唱片都被掰碎了,只有抗联的歌曲可以播放,我想不是内部人做不了这一切。”
一提起升旗这件事,松本就怒气冲天,这还了得,在他们的统治下,学生们公然唱起抗日歌曲。
“查,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松本叫道,“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主使。宋科长,你马上去滨大,把这件事给我彻底查清楚。”